血珠没入碧清溪水,似赤色墨滴溅进?透底的流水中?,顷刻渲染大片,晕成一滩滩血色霜花,妖异,乖张,放肆招摇。
不好惹,就像女孩的脾气。
水中?盛绽开的血色霜花狠狠刺入男人眼?里,一霎消陨,徒留混乱的红色积郁在他?眸底,缠绞他?的心。周时浔唇线紧绷,素来高贵自矜的傲慢在此刻被压制,轻柔又致命。
他?哑着音:“你确定,这个答案你可以承受么。”
倘若他?真的回答“是”。
她可以承受吗?
恐怕不行。
那会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纵使?她从?不排斥周时浔的触碰,她很在意跟他?对峙的输赢,也很享受他?给予的很多种刺激。
比如?一个吻,一次高潮,一种她不曾体?验过的快乐。
或者是如?此刻这般。
毁坏他?的图谋,反杀他?的诱捕,目睹从?来接受臣服的男人低头服从?她的指令,欣赏从?来拥有控制权的他?被迫失控,粉碎理智,背弃原则。这样?就能主导他?,得到他?,使?用他?。
与一向在权力漩涡游刃有余的男人博弈,让寡淡薄情的他?被煽动起?情绪,和他?玩一场你进?我退的追猎。
江禧清楚,这也许是碾压他?的最佳机会。
但她更清楚,周时浔骨子里的本性有多恶劣。他?今天在这里说?出答案,那么他?一定会逼她接受。如?果?她拒绝或是反抗,他?接下来彻底丧失理性的摧垮与强占,她无法承受。
所以,算了。
她又不那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毕竟她还没那么喜欢他?。
于是她在沉默几秒过后,轻轻弯唇,望着他?,情绪仍然在兴奋中?燥热积涌,将问题换为略带尖锐的嘲弄:
“像你这样?生来光鲜的天之骄子,一定没有尝过事与愿违的挫败感是种什么体?会。”
“周时浔,我会让你好好感受的。”
音落,她再次攥住琉璃片,更多血液从?她指缝间淌出,流速极快,争前恐后地汩汩滑下她的小臂内侧。
而?她不管不顾,利器本就完全抵在颈侧,当她手掌发力下压,在冰冷薄利的锋刃即将刺破颈肤的一霎——
周时浔闪身过去?,迅疾出手,一把牢牢扣住她的手腕。桎梏她的力道趋近掠夺性的强势,令她动弹不得。
却在这之后,低头亲吻了她。
不同于上个吻的疯狂与粗鲁,他?微微欠身,一手按在她脑后,压紧她的嘴唇,温柔亲密地含吮她,舌尖划过她的柔软唇肉,细心舔走被她齿尖咬出的血珠。
品尝到一丝腥甜,比蜜更黏稠的味道。
是她甜美的味道。
这次他?饱含无尽的温情,学会耐心,探入的舌尖与她湿热接触,勾缠她,讨好她,直到轻滑过她口腔上颚后一点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