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若不是有老师指点,子溯未必能办好。”齐游露出些喜悦来。
傅安笑了笑,倏地脸色一沉,“那盛家小子竟服了毒,就这么死了还真是可惜。他杀我儿,应当把他挫骨扬灰才是。”
“老师,子溯方才本想将逆贼的尸体带到大殿上,只是逆贼服了剧毒,尸体顷刻变得腥臭腐烂。子溯怕惊扰了陛下,才将之留在宫门外。若老师需要,子溯将其送到您府上。”齐游低着眉眼,认真道。
两人已步行到宫门外,傅安远远地看到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守着几个侍卫。他缓缓地走进,拉起白布看了一眼,从面貌轮廓依稀可以看出是曾经的盛世子。
傅安立刻掩鼻,这也太腌臜了。“人既然没了,便作罢。”傅安深觉恶心地后退了一步,“子溯你这次的确思虑不周了,腐烂的尸体极易引发疫病,还是早点处理了为好。”
齐游面色沉静地替尸体盖上了白布,“师父教训的是。”
被陛下派出来的小太监一看到这个场面,强忍着恶心,连忙回了宫里。
盛邛没死的时候,他们都想杀他;盛邛死了,他们却连多看这具尸体一眼都不愿意。所以尸体只能由齐游带回去处理了。
盛邛安静地躺在马车里,像一具真正的尸体一样。
“世子怎么确信,傅安和陛下不会留下你?”齐游坐在他旁边,神色镇定地问道。
盛邛一动不动,认真地盯着马车顶,“他们口味没那么重。”
齐游轻笑了一下,手指摩挲着,“这次倒是要多谢世子了。”
“客套话免了,齐兄下手杀我时利索点就行。”盛邛说着说着,安然地闭上了眼。
齐游端坐着,若有所思。世子怎么就确信,今后他一定会杀他呢?他伸出手掌反思到,对于世子,他从前的确多迁怒了一分。
盛邛大概是想睡却没睡着,他睁开眼,突然问齐游,“齐兄想不想知道自己的命数?我对算命倒有那么几分了解。”
齐游收回手掌,他从不信命,自然不信盛邛的胡话,嘴上却说,“但说无妨。”
“做大官的命,”盛邛笑呵呵地感叹道,“福泽长着呢。”
“世子的意思是我所求之事,成不了?”齐游虽没有生气,却也敛下了笑意。
“那倒不是。或许,齐兄变了心意呢?”盛邛舔了舔虎牙,继续装尸体去了。
齐游暗下眸子,心中思绪繁杂。末了,他想,他绝不可能改变主意。
经过这么一番对话,齐游暗中的行动反而越来越快。虽然没人会怀疑到齐游身上,但长安的世家、官宦、商贾都有一种感觉,长安似乎要变天了。
朝堂之上,陆续有人被革了官职,要么是这个世家的人,要么是那个贵族的人。但表面上革职的理由又很正当,或贪了财,或犯了错,或不作为,诸如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