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太小?”丁高君不太懂。
小叔摇摇头:“他手段狠,不讲情面。”
顿了顿,小叔又说:“行事也乖张。那私生子算他半个亲哥,从小就不放过,听说高中的时候就把人往死整。亲兄弟都这样,你说……外人跟他哪儿能有情面。”
裴贤看向他。
小叔从小泡在蜜罐长大的,人挺单纯,之前就经常觉得愧对大哥,后来对丁高君和裴贤态度就一直很好。见两人似乎都对祁家两兄弟感兴趣,他就多说了几句:“都是些传言。当时祁宗讯就把那私生子母子俩扔到禹城来,不过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那孩子就在致清上学。致清,你们也知道。”
“我不知道。”裴贤说。
小叔有些惊讶,但一想,裴贤从小成长环境比较简单,可能确实对上面这点烂糟事情不清楚,于是说:“致清控股的,就是爸以前特别看不惯的那些人……不过现在下台的也下台了,死了的也死了,但是那帮人当时干的事也不怎么干净。里面哪方的都有,祁宗讯也掺了一脚。那私生子安排在里面上学,小儿子也跟过来,那当时……也就是没人敢管,没闹起来,不然都得上个社会新闻。那私生子也可怜,你想,自己亲爹掌权的学校,被亲弟弟欺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不过也都过去很久了,现在也都长大了。”
裴贤在听到致清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头发胀,有点疼,好像记起来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有。
“现在长大了,玩得更脏了。”小姑不知何时也来了,挎着小皮包过来,正好听到几个人在聊的内容,说道:“祁家那小孩吧,那是真恨他哥哥,不弄死都不能罢休。”
老爷子咳了咳:“你少管。”
“我才不管呢,谁敢管他家的事。”小姑耸了耸肩,将皮草顺势脱下来,放下包逗小孩去了。
他们聊天的内容一致很宽泛,没两句话又把内容转移到前两天的新闻上去了。丁高君陷入沉默,她静坐了很久,才突然摁住旁边裴贤的胳膊,出声道:“裴贤,你要不给……”
话还没说完,裴贤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丁高君只好作罢:“你先去接。”
来电的是个陌生号码,属地在首都,裴贤不记得自己有认识什么那边的朋友,会在今天打电话来。拜年吗?
他接了起来,对面的人不说话,似乎在等着他先开口。
两人彼此沉默了很久,裴贤觉得可能是诈骗电话,刚准备挂掉,那边人终于说话了:“裴贤。”
裴贤确定这个声音自己并不熟悉。
但又觉得不完全陌生。
“你好。”
“哦,你失忆了,对。”那人说。
“……”
“跟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祁扬的弟弟。”祁晗说。
“有事?”裴贤问。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失忆吗?”祁晗不答反问。
“能记得就不叫失忆了。”裴贤说。
祁晗眉心一跳,那天在烂尾楼被裴贤一点点激怒的感觉又复苏了,他脸上挂着怒气,说话也不再装作客气:“我明明叫那个女人告诉你的,她一直没通知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