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胀红,说不清是这姿势不舒服,还是内心别扭。
千秋尔一面飞奔,一面向他讲起演武场所见。
“千百度出自那人之手?我不曾听义父说起。”段凌霄面色凝重,语气快了些,“此人来历古怪,若下次再遇见,你切不可再独自贸然出手,需同我说。”
但也好在那人古怪,不然这冒失的小猫妖,如何只受挨拳这等外伤。
千秋尔听出他话中关切,晃晃脑袋,唤道:“恩公啊。”
她这一声得意又欢快,嗓音甜滋滋的。
段凌霄纳闷:“嗯?”
“那下次再遇险,恩公也不可想着用葫芦收我了!”
他那时想将她引入葫芦,只因其内空间不受外力摧毁,可让她有一线生机。
“我来报恩,怎能临难而退呢?”
正行过一块扁平岩石,千秋尔顺势单脚踩上,左臂前伸,朝天展去,“我是踏破红尘,一往无前的!”
月光下,女子右肩扛男人,左臂纵伸长,夜风飒飒吹过衣裙,一派豪爽清逸的大侠风范。
——咳,千秋尔想象中的风范。
事实上,段凌霄瞅她那傻样,替她尴尬恨不得钻入地心,咬牙道:“赶路!”
“是!”千秋尔见好就收,飞跃而去。
-
来到段府,段凌霄脚尖一落地,便不顾踉跄,奔向府内。
“表妹,表妹!”
千秋尔立在前院,取下四只铃铛,屈指弹向云层深处。
“去。”
小金铃铛飞入高空,暗云遮蔽,只渗出轻微光芒,是她用来监视四周的眼。
若那冯通杀来,她们大有时间提前撤离。
预备完这些,千秋尔垂头百无聊赖弹了弹双腕的小金铃铛。
头顶停僮葱翠的大槐树,夜风中,沙哗作响。
她可不想旁观段家两人重逢的亲昵,人家总是要说些知心话的,她这个异族外人掺和啥呢。
倏地,她细眉一蹙,喉咙内细痒难耐,一股腥甜难抑地涌出。
“咳。。。”
她咳得停不下来,淅淅沥沥,嘴角缀满粘稠猩红的血道。
“痛。。!”千秋尔五官紧皱,左手抓按心口,扯得那处衣裳布料皱褶累累。
她只来及低呼半声,便面若金纸,颤抖着凝聚全身气力抵挡这剧痛。
掌心下,胸腔内的镇符收缩发烫,其上禁制凝出无形铁锁,紧勒她跳动的心脏,链条又附无数寒电,一波波涌出,击过她浑身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