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菁与丁朋二人闻言,对觑了一眼都没有作声。楚小蝶面有失望之色,瞧着二人道:“原来两位都不肯帮我么?”
温菁无奈,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楚家妹子,不是咱们不肯帮你报仇,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咱们还要从长计议才行……”
楚小蝶未等她说完,甩开她的手冷冷道:“从长计议什么?你们温家已经计议了这么多年,是想等这些恶贼病死老死,还是老天开眼将他们打雷劈死?你们既然不肯帮我,我便自己想法子,反正我一介弱女子,总连累不到你们温家。”
她说完便跨出暖舍往园外行去,温菁连忙追上几步道:“楚姑娘!楚姑娘!”楚小蝶却头也不回。
丁朋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回过头来对温菁无奈地一笑道:“娘子,楚姑娘她家逢惨变,性子一向总是这般孤僻,你别怪她才好。”
温菁摇摇头道:“我不怪她,但她这会儿出去着实让人担心,相公你跟着她去瞧瞧吧,最好便送她回去,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才好。”
丁朋笑道:“有我在,娘子你只管放心好了。”说罢身形一闪也跟出园去。
……丁朋转出园子的拱门,在廊下看到了楚小蝶的身影,丁朋唤道:“楚姑娘!楚姑娘!”他身形一闪已经到了楚小蝶的身前,丁朋道:“小蝶儿,你这会儿却要去哪里?”
楚小蝶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要去哪里也不关你们温家的事,你跟着来找我,是怕我杀不成那狗贼,反而给你们姓温的添麻烦吧?”
丁朋笑笑道:“小蝶儿你这话就错了,我姓丁又不姓温,温姑娘自有她的难处,但你怎知道我又不能帮你呢?”
楚小蝶闻言,看了丁朋一会才道:“丁公子,这么说你肯帮我?”
丁朋上前抚着楚小蝶的青丝秀发,轻声道:“你莫忘了,当年是谁快马飞驰了三日三夜,把你从锦衣卫的囚车里救出来,又一路顶着敌人的追杀护你到温家堡的?”他看着低头不语的楚小蝶,又道:“不过你若要现在报仇,须得有个好法子,想靠咱们两人就这样去将那姓沈的千户杀了,那是不行!”
楚小蝶低头道:“丁公子,我也知道这样不行,只是我心里着急气恼……”
她又踌躇了良久,才道:“其实我心里有件事,但是不知该向谁说,找谁帮我才好。”
丁朋道:“你既然心里有事,为何刚才不早些当着我和温姑娘的面说出来,也好替你想想法子呢?”
楚小蝶摇头道:“不行!因为唯独这件事是万万不能对她说的。”
丁朋诧道:“这是为何?”他看着楚小蝶欲言又止的模样又道:“小蝶儿,我救过你的命,你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楚小蝶默然不语了好一会,这才说道:“丁公子你莫怪,因为这关系到一个极大的秘密,连我也不知道该信谁好了……其实温家堡里的人,与魔教有极大的关联……”
丁朋闻言面色一变,突然伸手捂住楚小蝶的嘴,低声道:“禁声!”他抱起楚小蝶掠出廊下,几个起落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假山背后,看了看四周无人,丁朋才将她放下沉声道:“小蝶儿,你怎知道温家堡的人与魔教有极大的关联?”
楚小蝶道:“丁公子,这说来话长。你可知道我爹爹当年可是因为何事才遭贼人所害吗?”
丁朋道:“你爹爹是因为弹劾永意伯郑长风勾结魔教祸害朝廷。但他不知那郑长风是长乐宫组织的首脑,才因此惨遭反诬杀害的,难道不是么?”
楚小蝶道:“不错,当初我也以为爹爹是因此而死,但我近年来才偶然发现事情另有蹊跷。我爹爹惨遭毒手,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其实魔教在朝廷中除了郑长风之外,还另有其人!”
丁朋目光一烁道:“难道除了永意伯这样权势熏天的大人物之外,还另有其人?那这人究竟是谁?”
楚小蝶道:“这人的权势财富说起来比永意伯更大,因为他便是当今圣上的皇叔,封为镇国锦衣侯的王爷朱锦!”
丁朋道:“原来如此。若是照这样说来,你爹爹其实是为锦衣侯所害,但你爹爹究竟发现了什么?此事和温家又有何关联?”
楚小蝶犹豫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幽幽道:“丁公子,你曾救过我,我便和你说了吧!当日沈千秋那恶贼带着锦衣卫来我府上抄家之时,我爹爹曾经悄悄交给了我一块残旧的玉佩,并要我无论如何也要将这玉佩好好收藏起来。可当时我不明白,我楚家有许多珍藏的玉器古玩,这块玉佩普通之极,根本就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为何我爹爹还要叮嘱我一定要留在身边呢?”
丁朋道:“难道锦衣侯与魔教的秘密,便藏在这块玉佩之中?”
楚小蝶道:“不错,自从逃出追捕之后,我便常常将玉佩拿出来看,但那块玉佩质地老旧,玉质平庸毫不起眼,上面又全无花纹雕刻,让我摸不清头绪,直到我有一日,那玉被我无意中掉到地上碰掉了一角,才让我发现其中的秘密!”
丁朋道:“原来这块玉佩,里面是中空的么?”
楚小蝶道:“是的,这玉佩当中被镂空,藏着一张极薄的人皮,那人皮上用鲜血写满了古怪的文字与图案,我花了许多日子费了许多心机才慢慢辨识得知,那人皮上的血书文字是西洋海外一种失传已久,名叫古希伯莱语的古老语言。上面所书的,是魔教中的七人向一位名叫巴尔魔君的神灵立下的血誓仪式,七人立誓要将魔教的势力统一中土,建立名叫天堂净土的魔教之国,这立下血誓的七人之中若是有谁敢叛誓出教,便要甘愿承受各种残忍至极的酷刑,直至死后跌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丁朋身子轻轻一震,忙道:“那人皮之上立下血誓的共有七人?那想必其中一人便是锦衣侯朱锦了,那其余的六人又分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