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问:“那你腿还能养好么?”
纪文轩平静地说:“这半年试了很多方法,应该是养不好了,除非锯掉按义肢。”
“……这不太好。”
“我也觉得不太好。”
“那种穿戴式的义肢呢,能不能辅助站起来?”
“很麻烦,成功几率也不大,”纪文轩搂着我的脖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慢慢也习惯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很难受的,只能低头遮掩表情,然后细细地给他清洗身体。
一开始我是抱着他洗的,后来就把他放在了浴缸里,他仰着头,脖子又长又白,有点像濒死的白天鹅。
他长得好,我俩一起读书的时候,他收到的情书就比我多,不过他一封都没有拆过,只是说:“既然连站在我面前告白的勇气都没有,那就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去拆这封情书。”
他这句话说得很酷,但是不影响我拆我自己的情书,只是很可惜,我拆的那封情书没有落款,感情倒是很真挚,问题我真不知道是谁给我写的。
就因为这事,年少的纪文轩无情地嘲笑了我两周,以至于我后来也和他一样,别人偷偷送来的情书一概不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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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短暂地走了个神,不过不耽误手下的动作,把他洗得干干净净、又香喷喷的。
我用大毛巾给他全身上下擦干,也用看起来就很贵的吹风机给他的头发吹得蓬蓬的,然后我听到他说:“帮我擦下身体乳。”
我“啧”了一声,觉得他有点讲究,但一想到这么一点小事,他还得开口让我帮忙,又觉得他可怜了。
他那些瓶瓶罐罐都是英文,我大学虽然过了英语六级,但也不太认识这些化妆品,他精准地指了一瓶,我就开始挤出来给他细细涂身体乳。
不太敏感的地方抹完了,我好脾气地问他:“哪儿能抹么?”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抹吧。”
又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补,说:“天气干,不好受。”
我没管他的理由,他让我抹,我就抹,每一寸隐秘的不可描述的地方都抹到位。
最后我抹到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的时候,他起了不可描述的反应。
他红着脸让我出去,我原本想出去的,后来想了想说:“我帮你弄一下吧。”
其实我就客气一下,但他沉默了几秒钟,竟然说:“那谢谢了。”
他也怪客气的。
我就骑虎难下了。
后来我一想,我们也算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帮他等于帮我自己,也没什么的。
我就帮了。
他还挺内个的,我花费了挺长时间的,最后还重新洗了手,浪费了不少看起来就很贵的身体乳。
后来我推他出来的时候,他低声问我:“你想要什么?”
因为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想了想,我说:“我希望你能健康一点快乐一点吧。”
他就不说话了。
我这次推他去了他的卧室,今天时间比较紧,我没来得及看他的卧室、也没来得及给他换床上N件套。
他的卧室主打的是黑色调,黑漆漆的窗帘,黑漆漆的床单被罩枕套,看着就有点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