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第一次管我叫宝宝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从来没有人那么叫我
-从来没有人像你那么抱我
-我可以像当时你追我一样重新追你
-不走心当炮友也行,我可以给你操
-或者做普通朋友,你没有讨厌我到连面都不想见的地步吧
-只要你别离开我
-锐,能不能回我一句
-求求你别不理我
-昨天晚上我们不是还签了婚前协议吗
-你说过要带我去墨尔本看雪,领证
-明明是你先说喜欢我的
-我真的好爱你,是我错了吗
-我前些天在家每天做梦都能梦到你,每天都梦到我们和好了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自己努力去支撑自己的
-求你陪陪我
-我知道你都说好像没那么喜欢我了
-我不应该再纠缠了
-但是我真的好难受
-分开都不会让我这么难受,我宁愿是你家里不同意或者我爸作梗让咱俩做不成恋人
-我以前偷偷想过,如果你是因为外力阻碍要跟我分开,那我们可以一起争取,但如果你是因为不喜欢我了,那我绝对不再纠缠
-可现在你真的不喜欢我了,我还是好难受
-姐姐不喜欢我,同事同学也不喜欢我
-世界上本来就没什么人喜欢我
-现在又少了一个你
宁知然僵坐着,直到外面天完全黑下来,头顶的灯一晃,也熄灭掉。
快到零点,2018年6月的最后一天快要过尽,宿舍断电了。
他一条回复也没有等到。
宁知然拎起行李走出去,居住四年的寝室在身后合上门。他与室友关系疏离,分别时也不相送,是某个午后睡眼惺忪地拉开床帘,看到对面只剩光秃秃的床板,他才意识到结束了,就这样各奔东西。
楼下凤凰花开得烈如火焰,在他踏入这座校园时烧他的踌躇满志,在他离开这座校园时烧他的锦绣前程。她见证过宁知然与顾承锐每一次话别,烧出几百个日日夜夜的真心。
芙蓉湖边没有人,宁知然路过时,它静得像一块玄玉,颂恩楼外墙的灯辉淌下来,墨上浇金。黑天鹅把水缎勾出一道褶皱,逝者如斯夫,不会准许时光重设,不可能纠正那个黄昏宁知然把顾承锐约到这里来的错误。
他向菩萨许下的愿景落了空,命运没有眷顾他那点可怜的奢求,或者说是他愚蠢得不肯相信命运的判词——“须要着力,只是劳心”。
这个时间芙蓉隧道已经禁止通行,前几天宁知然骑车穿过它,看到女同学们三三两两去和绘着“我爱你,再见”的涂鸦墙合影。拍毕业照那一天,顾承锐也问他“我们要不要”,宁知然反复摇头,觉得后半句伤感,不是吉兆,他只愿对顾承锐说前半句。
还有随时跟上来缠人脚的流浪猫,偶见林间的松鼠,高大棕榈,海韵学生公寓旁的东北麻辣拌,校史馆外门廊的光影,演武运动场没有体育课的早晨,法学院图书馆阳台上的那一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