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为什么要拿包袱?”疏风又问。
“负重锻炼。”王业美说。
疏风轻轻笑了笑,毫无预兆地抽出了焱红剑。
红影快不及眼,瞬间挑开了王业美的包袱。
晃了晃挂在剑尖上的外衫,疏风挑眉道:“负重?”
王业美面不改色:“我体弱,负这些重就足够了。”
大概是搪塞的过于敷衍,疏风直接忽视了王业美的回答,又问:“你的流影剑呢?”
“那玩意拿手上碍事,我不爱拿,不行吗?”
这人怎么这么多问题?
九道就快要清醒了,王业美着急离开,可没时间与疏风纠缠,他一把夺回外衫,胡乱塞进包袱里,掉头就跑。
“王业美!”疏风叫住他,问:“你是不是,不想做九道的徒弟了?”
王业美站定,忽然就生了警惕心。
……这小屁孩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不做九道的徒弟了,他就要把我当成璞一给抓回去?
王业美思忖的功夫,疏风又说:“不然……你同我一起回夜焱宫吧。”
古板老成的脸上有肉眼可见的紧张,又因为从没对人说过这样的话,所以语气也僵硬非常。
夜焱宫沉闷而压抑,年幼的宫主平生第一次想靠近鲜活的生命,想结交一个朋友,然而……
我们警惕性十分高的男主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果然!他就是想抓我!
王业美快速分析了当前形式:从疏风眼皮底下逃走是不可能了,但如果回去,就要面对九道那个变态——呃,等等……好像,仅凭昨晚的事,并不能断定他就是“变态”吧?
想到昨夜,王业美老脸一红。
……他被人下药了,神志不清,也是身不由己。
况且,那种情况下,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大概,那样算不上做了什么……吧?
利弊权衡之后,王业美决定:昨夜只是意外,保命才是关键!
于是,王业美挥手告别了他仅仅呆了片刻的“海阔天空”,抱着包袱走了回来,对疏风道:“好呀,我同你去夜炎宫。”
疏风:“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本来就是要和师父一起去夜焱宫,给你……给你抓璞一的。”
“诛杀璞一,非是为我。”
“璞一”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开关,疏风收起属于少年的拘谨,严肃道:“事关国运,匹夫有责。”
“为什么一定要诛杀璞一,十年前,不是他救了大家吗?”
虽然王业美很想这样问问疏风,但他也清楚世事如此,多说无益。
便沉默着,与疏风一同往回走去。
清阳派的庭院中,栽种了许多夹竹桃,轻风拂过,叶影参差,花影迷离。
九道自花林中缓步穿行。
云发不能梳,玉英更吹满。
怒放的夹竹桃顷刻化作背景,仿佛盛开的意义,就是为了从那嫡仙般的人儿身畔飘落。
对晨练归来的弟子,九道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容,轻轻挑起的嘴角,少了许多往日的戏谑,就连眼底,也十分难得地带了些许可爱的温度,似乎心情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