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尔不敢反驳了,他看着男生的侧脸,神情平和但是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甚至有一点害怕。
如果是顾雪峥他现在就要闹了吧,不是别的原因,就是真的不想去医院啊鼻头发酸有点想哭,叶臻尔强行忍住了,胃里又开始不舒服。
赶紧起身去洗手间吐了一次,回来之后他就坐在位置上没说话,白谦和问空姐要水给他喝,叶臻尔捧着纸杯小口小口喝了一点,然后说谢谢。
白谦和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把人拨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降落之后脚已经有点发软了,北京的天气很不好,又闷又热,好像要下大雨的样子。因为叶臻尔太抗拒,白谦和最后还是没能带他去医院,就去附近一家社区诊所看了看,问题不太严重,医生开了药,让他多喝水多休息。
坐在社区诊所的时候叶臻尔就变得很僵硬,不敢看医生的白大褂,不敢看病床,不敢看绿色帘子后的盐水瓶,神经突突直跳但是他不敢告诉白谦和,就一直强忍着不适,奈何生理反应太强烈,等待观察的途中他又悄悄去洗手间吐了一次。
喝了杯热水,坐在椅子上好不容易熬过了休息时间,叶臻尔提起背包,尽量稳地站起来,“学长,我们走吧,差不多到时间了。”
白谦和摸了摸他的脸蛋,还是烫,“带外套了吗?”
“外面好热。”
“不行,要么穿衣服,要么我陪你呆在这里。”
叶臻尔眼眶又是一酸,咬着唇从包里翻出一件衣服套在身上,勉强笑了笑,“走吧。”
白谦和终于同意,伸手把他的背包拿过来自己背着,然后揽着他的肩出了社区诊所。
在出租车上的这一会儿白谦和也让他休息,但是大脑太混沌,一闭上眼睛叶臻尔就开始回忆以前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就像梦魇,每次只要生病他就会想起这个,唯一一次没想起来,好像还是寒假在顾雪峥家里发烧的那一次。顾雪峥抱着他,他梦到了爸爸。
睁开眼不敢睡了,叶臻尔盯着车窗,茫然地看路过的街景。
“往那边过去一条路就是天台。”白谦和对他说,“等后天考完试,我带你来玩。”
叶臻尔慢慢地点了点头。
赶到节目现场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次彩排,屁股刚落座就顾雪峥就上场了,他拍了拍胸口,幸好没错过。
所谓最后一次彩排就是简单走一个流程,选手都已经穿上了正式的服装,统一的衬衫长裤,顾雪峥也是独一无二的出挑,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他身上。叶臻尔盯着他的侧脸发呆,心情却大不寻常。
可能因为身体不舒服吧,视线也是模糊的,他看着男生站在舞台中央,那么多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但他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白谦和不着痕迹地从叶臻尔身后靠过来充当椅背,让软乎乎的病人可以偎在自己身上,叶臻尔起初还不肯靠着他,但是渐渐支撑不住了,毛茸茸的发蹭着下巴,白谦和听到了他糯糯的声音:
“学长,我觉得,你说得可能很对。”
大壮怀疑他自卑,但他不觉得,因为但凡拥有一点自知之明,都知道自己“配不上”顾雪峥,可就算配不上又怎样呢。
顾雪峥他看起来好孤独,叶臻尔想,他好像很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