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君无极认错态度良好,自己生产时又表现出了极度的关切,小五心里略略平和,“那行吧,回去再说!”小五十分大度地伸出手让君无极将自己扶回了床上半躺着。
看着被喂了点羊奶的闺女熟睡的小脸,托着腮笑的十分温和,君无极蹲在边上,看着父女二人,忽然就落了泪。拉了小五的手落下一吻,“谢谢你!”
今生何其有幸,得你真心相待,得你,生死不弃。他原以为他这一生都将活在阴谋算计里,至死方休,可小五却给他带来不一样的光明人生。
纵使够不到那至尊之位,可他有妻有子,现在又多了个掌上明珠,这一生,何其圆满。
可小五偏偏是个最能煞风景的,“谢什么谢,我觉得我有些亏,我还是不想跟你过了,我给你生了三个了,你也不让我上一次,生气!”
番外一完
番外四镜中花,水中月(江临祈花月)一
江临祈实在不知道他和花月之间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明明花月在他面前一直是乖顺的,他将花月送回凌烟阁也无非只是想敲打一下他,告诉他: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虽气愤花月的“背叛”,却是没想要他死,更算准了花月不会被人侮辱的,毕竟他身手那样好。他甚至觉得自己给了花月莫大的恩典,只是让他回他来的地方呆几日,好知晓,若不是他当初将他赎出,花月这辈子,只能在烟花之地当个千人骑的妓子。
可花月做了什么?他跑了,他怎么敢跑的。甚至带人围了望江楼。
当江临祁成了阶下囚的时候,无数次在心中回荡着花月最后同他说的那些话,他说:“江临祁,你若没有将我送回凌烟阁,这辈子,就算死在你手里,我对你都是感激的。”
“可你为什么将我送回去?”花月轻轻摩挲着自己的的腹部,目光眷恋,“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你……你说什么?”江临祁满眼的不可置信,是了,花月当时就求他,说自己有孕,不要对他用刑。他不信,男人怎么可能有孕,他嗤笑花月用这种谎话自救,所以他说,“行啊,不用刑,来人,偃月堂堂主花月违背楼规,私通外敌,行刺本座,自今日起,革除堂主之职,将他……送到凌烟阁!”
彼时江临祁不顾花月的呼喊,摆摆手让人将他拉走,如今,花月也不回答江临祁任何多余的问,该说的,他说了那么多遍,但凡这人信他一次,他怎么会失去自己的骨肉。
花月借着君无极的力,替自己和孩子抱了仇,心里却格外的空,不想待在这伤心之地,花月快马去追小五哥哥一行人。
疾驰的风在耳边呼啸,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第一次见到江临祁,那年花月八岁,打一出生,他就在凌烟阁了。
这是间欢馆,做的是迎来送往,伺候人的营生。花月生的好,阁里的鸨妈常常对着他那张尚未长开的脸啧啧称叹,“这要是叫哪个王公贵人见着了,定是要疼死你的。”
因着对他寄予厚望,鸨妈妈不像对其他哥哥姐姐那样,早早地叫他接客,只养在后院里,等到他八岁那年,才裹了一身红衣被带到了高台之上。
那年元宵夜,他们要卖掉他了。
小小的孩子,眼中有慌乱,却极力掩饰了,他知道在这个地方,你越脆弱,别人越是会欺负你的,总有这么一天的,他早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被什么样的人买走,会待他好吗?应该不会的吧。
不要怕,不要怕,他一遍遍告诫自己,可绞紧的手指泄露了他强装的镇定。
那局促不安的样子落在远处一双眼睛里,满眼兴味。
凌烟阁本就是望江楼的产业,是以少主江临祁占了最好的位置,旁边坐着被他强拉了来,怕回去被爹爹责怪,一直央着早些离开的弟弟江临风。
可此时两人的视线都胶着在那高台之上的一抹红影上,小孩子还未长开,却已可观其日后的不可方物。
“哥,我们把他带回去吧,多好看啊。”江临祁扫了弟弟一眼,“刚不是说快些回楼里吗?”江临风抿抿唇,“反正也出来这么久了,不在乎这一会。”
无甚心机的江临风没注意自家哥哥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江临祁伸手入怀,而后皱眉对着江临风说:“要买下他,至少万两金?”江临祁掏出十张十票,“这里只有千两金的银票。”
“啊?”江临风有些失望,叹了口气,“真可惜。”
“很喜欢他?”江临祁挑眉问着弟弟,江临风点头。
“此去往西二十里,有家钱庄,也是望江楼的,你拿着令牌,去取点银票来。”江临祁掏出自己少主令牌给了弟弟,换了江临风热切的一声:“谢谢哥!”
瞧着弟弟丝毫没心机的背影,江临祁良心还有点痛,这傻弟弟,怎么就没想到,这凌烟阁也是他望江楼的……
江临祁走了望江楼的后门,给了鸨妈一千两,便将值万两金的红衣娃娃带走了。
人啊,都容易被自己的眼睛欺骗,幼时的花月也是。他见着个满目星光的哥哥牵着自己的手,小小的孩子跟在江临祈后面,一句话不敢说,直到哥哥问他,“想不想跟我走?”
孩子想也不想地点点头,这可能是这辈子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吧。
那夜曲临江上放满了花灯,孩子手里拿着那个神仙一般的哥哥送他的一盏小小莲花灯,花芯上微弱的烛光照在孩子脸上,仿佛便照亮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