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逸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给自己煮了二两青稞,他今天要赶手工活儿还要挤出时间打水,把青稞苗移栽到地里。
勉强三分饱后,就窝在窝里就着火光做起了手工,等到天色大亮,才提着木桶里的青稞苗去铁牛帮忙开出的一块儿地里去了。
出来一看,果然天上开始飘着细雪了,寒风刺骨,跺了冰冷的脚,埋着头往风雪里钻去。
这块地开的很好,掘得够深,土囊也很松软,选址也好,不远处有溪流,旁边还留有平地可以接着开荒。
沈逸寻顾四周满意得点头。他把草木灰先均匀的扬到地里,再拿出骨锹掘出小坑,三两棵寸长青稞苗埋一个小坑。
笔直得种下四排后留缝三尺宽,便于以后观察除草,却不会踩到秧苗。空出来也不会太可惜,他可以换了雪豆种子种在缝隙处,跟青稞混着种,豆子不会抢占太多养分,每四排留出一个空也能保证青稞苗有更好的养分。
毕竟是新开的地,也没指望收成有多好,只要种下了就是一个新的盼头。
这里农业都不用赋税,只有畜牧业需要每年按成年牛羊数量缴一定的税收。
赋税真的不多,但是已经艰苦至此了,上面还要下来刮下一层真是不嫌麻雀肉少。
松茸村是理县唯一一个不用赋税的地方,无他,太穷,根本养不起成规模的牛羊群,地势又陡峭,别人不稀得走这一趟。
青稞苗本就不多,不到半亩就种完了,沈逸拍拍手里的泥拿着空木桶回了。
理县境内近日抵达了一行人,大家都清楚这是罪臣之后,也没太好奇,打量一两眼就走,他们见得可多了,一点也不奇怪,甚至有的也是前几年以同样的方式过来的并不同情。
队列里官恒一直捂着嘴转头咳嗽,怕把病气过给怀里的幼子。
官家老夫人心疼得扭过脸不愿再看。
嫡次子官二也一脸担忧,本来虚扶着长嫂的他,松了手,上前去接过年仅两岁的侄哥儿圆圆。
这一路上就这个奶娃娃还算个人样,大家都紧着他吃穿,实是心疼这个奶娃娃才出世不久就遭此大难。
“干什么干什么,都到地方了还不赶紧,你们又想挨鞭子了?”旁边有人上前呵斥。
他们就是想赶快进城歇脚吃点热乎的,这一路上他们也不好过,都想赶紧解脱,动了怒色。
是啊熬了三个多月快到头了,行列里这才开始提起最后的力气使劲往前走。
到了府衙,官差进去登记交了差,拍拍屁股就跑了。
他们全被府衙收监等待主笔落下户籍后发往下村。
这一夜虽是住着监狱,但却不用风餐露宿,大家都在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