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师姐安妍嘲笑着,端着盘子往旁边霸气地一坐。
高昊握着筷子反驳:“那也比单身女博士强,你看人家小奚的对象,再看看你。”
“死胖子!”
安妍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外科医生的手劲不是盖的,高昊一副要吐血的样子:“工伤啊,下周我的手术你替我做。”
旁边护士都在幸灾乐祸地笑,奚迟也跟着扬起嘴角。
“请让一下。”旁边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
高昊直起背,给脸色阴沉的人腾出过道。空气安静了几秒,安妍嘟囔道:“丁立森最近更年期了。”
“还不是快要基金答辩,走火入魔了。”高昊嘴里塞着天妇罗含糊地说。
安妍白他一眼,看向奚迟,看到他正在面无波澜地啃排骨:“师弟,你不会没看出他在针对你吧?”
奚迟夹着排骨,语气平静:“当然看出来了。”
“那上周你做病例汇报,就任由他阴阳怪气?”高昊问。
“他观点确实有一定道理。”奚迟认真道,“我回去查了文献,准备再和他交流一下。”
“噗。”安妍没忍住笑出声,“他这种人碰上你,算是遇见天敌了。”
奚迟继续低头吃饭,丁立森对他有敌意,从他回国就开始了。
当时丁立森申请青年基金失败两次,导致职称也压着升不了,本来那回势在必得,却被从国外空降回来的他拿走了。
不止丁立森,也有其他同事认为是他“抢”了丁立森的机会。
奚迟不理解,他认为国家的科研资金应该投入到最有价值,最能推动医学发展的课题里,而不是最需要的人身上。
即使工作后已经在“人情世故”里浸泡了三年,他也没理解。
包括今天撞见丁立森翻他东西之类的事,他不是看不懂,而是觉得花时间在上面很没有意义,不如去做一台手术实在。
奚迟忽然想起,车坏了的那天,霍野说他是“绝对的理性主义者”,可能奇怪的人不是丁立森他们,而是他自己。
他夹起一块秋葵送到嘴边,动作却顿住了,那为什么霍言清还在他家里?
明明门铃被按响之前,他已经躺在沙发上分析完了继续追寻真相的利弊。
利——可以得到真相;弊——真相附带的所有东西,他可能会被潘多拉魔盒带来的海啸吞没。
可看到自己熟悉的脸庞,湿淋淋的,茫茫无措地望着他,他想也没想就叫住了对方。
也许他下次应该反驳一下这条评价。
a大。
霍言清走到校门口,并没有刷奚迟的校园卡,而是拿出手机在屏幕点了两下,然后靠近读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