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犹豫了两秒,对霍言清说,“今天你先用我的吧。”
对方的身体和霍闻泽是一个,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他说完就取浴巾去了,回来时霍言清低着头,接过来根本没看他,小声说了句“那我去了”,便快步走向浴室。
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可胸腔里比关门声还响的心跳却无法平息。
霍言清看见镜子里自己耳朵红得要滴出血来了,心说真是丢人啊,才第一天,这样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他目光移到手里纯白色的浴巾上,握在手里很柔软,他闭上眼睛,过了两秒后又放弃一般地睁开,慢慢将浴巾拿起来,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
清冽的味道充斥在他的鼻息间,淡淡的沐浴露香气中藏着那个人独有的气味,像雪山化开时甘甜的水,就像他跟在奚迟身后时隐约闻到的一样。
霍言清动作一僵,小心将浴巾挂好,然后快步走到淋浴头下打开冷水。
等到洗完,他拿起浴巾擦了一下,眼前不可避免地浮现这块浴巾滑过另一个人肌肤的画面……立刻返回去继续冲水。
奚迟在卧室里看了会儿书,其实也没怎么看进去,只是借着缓解这一天接二连三的冲击,忽然感觉有点口渴,就出来倒水。
喝了两口,正好碰见霍言清从浴室里出来,他目光扫过去,霍言清穿了宽松睡衣,灰色长裤,白色上衣胸前的口袋里,一只小熊探出头来。
他忍不住想笑,怎么也想不到有天会看到严肃古板的霍总穿这种睡衣。
霍言清也看到了他,表情忽然有点紧张,眨了眨眼:“哥,吹风机放在哪里啊?”
奚迟差点被水呛到,把杯子放在桌上的动作略显僵硬。
不让他喊表哥,就直接叫哥了么。
霍言清以为他没听到,又说了一次:“哥,我想借一下吹风机。”
奚迟的眼皮又是一跳。
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曾经同床共枕的人穿着小熊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滴水,眼神柔软地看着自己喊“哥哥”,很容易打开脑子里的阀门,放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不行不行。
奚迟转身去拿吹风机,顺便把一闪而过的念头彻底甩出去。
眼前的人并不是霍闻泽,是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十八岁的,纯真懵懂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认为他是自己哥哥,很依赖他的样子。
他理应主动保持点距离。
于是把吹风机交给霍言清时,他提出:“别喊我哥了,叫名字就好。”
霍言清不解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样我习惯一些。”奚迟回答。
霍言清发梢上的水珠滴下来,在白色睡衣上洇开了一小点,他眼神中掺进了一丝道不明的情绪,眨了眨眼,忐忑地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