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来看它。它每天都在变得越来越小,慢吞吞的皱巴巴的,很有趣呢!”
29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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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陈悦心。我带着吕依桐,依据最新进展对嫌疑人黎鹤展开新一轮问询。
这一次,黎鹤终于开始讲述他们生活中不堪的一面。
吴明远主张黎鹤要为吴玖乐的坠楼负责,而黎鹤则坚持自己对当晚以及之后所有事毫不知情。因此二人在叙述时的角度是十分不同的。
然而由于吴明远那边暴露出了“违背父职”乃至违法犯罪嫌疑的拍摄事件,黎鹤与她的律师改变辩护策略的可能变大了。
现在,黎鹤正在讲述那个孩子吴玖乐的事。
她和吴明远说话都很有诗意,太过文学性,以至于有时候让人觉得失真。
她讲到乐乐故意把一只青蛙养死。
“你到底是在说他,还是在说你自己?”吕依桐忽然开口问。
我看向吕依桐。
吕依桐意识到自己失言,皱起眉低下头。
黎鹤果然被激怒了,她迅速反呛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这些做检察官的,从小道德感规训拉满,从来不捉蝴蝶捏蜻蜓,不打苍蝇拍蚊子?”
回到检察院后,我问吕依桐当时为什么要那样说。
她那句提问打断了黎鹤的陈述,导致黎鹤不再吐露细节,重新挂上挑衅的皮。
“肯定有理由吧?应该不是单纯因为你个人对嫌疑人的好恶?”
吕依桐显得犹豫。
我注意到她最近把头发留长了些,在耳朵边上别了个她之前没佩戴过的精致发卡。
她摸摸鬓发,手指滑过那只发卡,又顿了顿,才斟酌着开口:“是因为卢靖芠警官跟我提起了一个她的……猜想。”
“卢警官?”一个意外的名字。
“之前对接材料,发现我们还挺聊得来的,现在和她偶尔会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她补充道,“是朋友。”
这我倒是没想到。看不出吕依桐还会主动经营与刑侦科那边的关系。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梁具福。
“卢警官的‘猜想’是什么?”我问。
“说来话长……陈姐,你应该记得黎鹤的档案里提到过,她母亲在她七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在那之后,她的父亲没有再婚。”
我们走到会议室里坐下来。
背阴处的房间里,淡淡的霉味一年四季从不消散。我泡了茶捧在手里取暖。
“卢警官找到了一位为黎家工作十多年的家政阿姨。根据那个阿姨所说,黎鹤的父亲后来有过不少情人。其中有一个曾经入住黎家,后来还有两个住在附近街区,阿姨有时候会被叫过去帮忙。”
“黎鹤的父亲同时有这么多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