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时间后,他显得有些慌乱,叹了口气,开始给什么人发送消息。
我起身去整理柜台。
等到我换下围裙,做好闭店准备时,刚好九点。
吴明远也正好收拾完电脑和资料,提起公文包准备离开。
“坐地铁吗?”我问他。
他点点头:“一起走?”
于是我关掉店里的灯,在风铃玎珰间锁上玻璃门,和他一起沿着长街朝前走。
晴朗的夏夜里,月亮在行道树枝丫间不断露面。
路过一家小小的烧饼店时,香味勾得我不断朝那边张望。
我在犹豫是遵循本能的召唤走过去吃夜宵,还是遵循审美的需求,继续和英俊的男人一起散步,然后去地铁站便利店买关东煮。
不过他打消了我的纠结。
吴明远停下脚步,对我笑笑说:“要吃点东西吗?”
我们一人买了一个烙饼,坐在店铺门前的小桌上喝豆花。
我喜欢咸豆花,他喜欢甜豆花,我们两个人就此吵闹了一会儿。
“那让我尝尝你的。”
“好啊。”他笑着把碗推给我。
其实我本来也不是不吃甜豆花,但我还是装作大惊小怪的样子,皱着脸尝了尝,然后说“还不错嘛”。
在地铁站,我们坐不同方向。
告别时,他不太好意思地说:“下次如果我还在店里睡着的话,可以麻烦你在七点左右把我叫醒吗?”
我很高兴他愿意拜托我,在心里决定以后都上晚班。
我朝他敬了个没有帽子的触帽礼,用翻译腔胡言乱语:“愿意为您服务,甜豆花一样甜蜜的先生。”
他又被我逗笑了,耳朵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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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我坐地铁去上绘画课,在打工咖啡店的那一站转站。
我戴着耳机,望着阻隔在行人与地铁甬道之间的玻璃。
我的影子映照在玻璃面上。没化妆,出门前头发梳都没梳,随便扎了个马尾,亚麻上衣因为系了半天围裙而皱巴巴的无法抚平。
——我挺喜欢自己这个样子。
就当我漫不经心打量着自己时,我在玻璃反光中看见他站到了我旁边。
他低头看着手机,拎着一个帆布包,头发是濡湿的,散发出淡淡的柠檬味。
我抻了抻衣服下摆的褶皱,把垂到脸边的头发拂到耳后。
“你好呀,吴先生。”我转向他。
“啊,真巧!下午好,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