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钰如同树懒上身,五金皱起秀眉,跳着脚喊:“算了算了,弟马只管听我说就是,你还是保持沉默吧!”
刘钰:“……”
五金是个话痨,有她在从来冷不了场。只要赶上她值班,就算从睡梦中醒来,刘钰仍会觉得耳朵嗡嗡响,“五金牌”余音那就不能用绕梁三日来形容,听一次准得懵个七八天,稍稍闭眼,仿佛都还听得见她叽叽喳喳的声音。
刘钰费力坐在地上,认命似的抱起膝盖听五金疯狂嘚吧嘚,左耳进右耳出昏昏沉沉的,直到熟悉的天旋地转和下坠感支配了她,刘钰打着哆嗦缓缓睁了眼。
半透明的暖黄窗帘外仍是一片漆黑。她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双手,翻身去摸枕头边的手机。
看了眼时间,正好6点整。没工夫贪恋被窝的温暖,她滚了两滚就下了床,匆匆洗漱后走回卧室,在供桌前敬香叩拜。
烟雾弥漫起来的时候,天色渐亮,胡肆临果然回来了。
感知到他的存在,刘钰却不像平时那么自然的和他打招呼,很是局促地说:“嗨,那个……饿了吧?你真是嘴壮,才刚点上香,你就来吃了。”
胡肆临的下巴搭在刘钰肩上。
虽然完全感受不到重量,但他不停喘动的鼻息,顺着脸颊轻轻浮向她的睫毛,又软又暖,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栀子香。
刘钰便不由自主紧张起来,僵硬坐在蒲团上,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动弹。
她知道,胡肆临现在特别疲惫,更知道,他其实就盘腿坐在自己身后,细长的手臂虚虚环住了她,头挨着头,亲昵的和她贴的紧紧的。
一时间,刘钰甚至不敢有任何杂念。生怕脑海里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心有灵犀的胡肆临察觉。
可越是想隐藏什么就暴露的越多。
胡肆临突然站起来跳到床上去趴着了,头歪向刘钰的方向,一瞬不瞬盯住她。
刘钰转头看过去。
凌乱的床铺,明明什么都没有,但那里的确有一个身长腿长的男人,与她静默对视。
刘钰顿觉心跳加快,脸也控制不住发烫,猛然惊觉自己只穿了一身睡衣,便慌忙捂住前胸,不自在说:“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
胡肆临发出满不在乎的笑声,刘钰顿时恼羞成怒:“让你出去就出去,赶紧的!”
明显感觉到她真生气了,胡肆临呵呵笑着飘出房门直接溜进厨房——奶奶早就起来了,正在热火朝天煮早饭。
刘钰赶紧爬起来把门关上,火急火燎换衣服,边换边在心里对胡肆临喊道:“你给我轻点吸气,被你闻过的饭没法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