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又急又认真,王大侄子本来不太相信,但瞧见外侄子在地上眼窝泛青不省人事了,到底不敢多想,吩咐媳妇向亲戚道明情况,随即拽过刘钰挤开人堆,扯过侄子胳膊把人往背上搭,边起身边死命吼:“都他妈让开,人命关天,谁他妈都别拦我!”
说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大酒店门里狂奔。
刘钰紧紧跟在他身后,摸起铜烟斗低声求道:“胡肆临,你在吗?救人要紧,不论因果,我替你担着……”
说着,只觉得一股暖流自脊骨滑向双肩,稳稳停在肩头,任她如何疯跑始终不曾散开。
10分钟后——
新郎躺在两张扎着紫色蝴蝶结的椅子上,一只手重重垂落触地,仰脸朝天,毫无生气。
再过一小时将是他一生中最为光彩的时刻,他会牵着新婚妻子的手走过铺满鲜花的红毯,看台两侧,他和她的亲朋好友都会坐在这样的椅子上,自发为他们鼓掌叫好,庆祝两人从此携手迈入崭新的人生。
他的好时光却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挚爱的新娘跪坐在他身旁,正捂着脸嚎啕大哭,无论她如何呼唤他一直不予回应。
纯白的婚纱染了一片融雪的污泥,她无暇顾及;精致的新娘妆也被她哭花了,她依然不去理会。
她就那样止不住的哭啊喊啊,完全不敢停下喘息片刻。
只因那坐在新郎身前的女子交代过:“别停,继续喊他的名字,相信我,他听得见。良辰吉日,今天的你们有月老红线牵着,必须你来喊,才能把他的魂叫住。”
新娘母亲想质疑来着。
但女儿深信不疑,随她一声声悲泣呼唤“何巍然”,愁怨也慢慢侵蚀掉理智,新娘母亲老泪纵横,与婆家妈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周遭哭声吵声乱成一锅粥。刘钰心烦的很,不过能够理解两方亲属的心情,就没说话。
耐心等待王大侄子媳妇端来半碗热乎乎的鸡血,刘钰这才将手指从男方手腕上抽回,皱眉问道:“确定是公鸡血吧?”
对方小心翼翼点头:“您放心,我盯着现宰的。”
“好,把胸针给我。”
刘钰展开手,王大侄子媳妇赶紧扯下领口的铂金胸针递过去,又颤颤巍巍蹲下来,尽量把碗端在刘钰抬手就能摸到的地方。
刘钰捋直胸针,将尖端置入鸡血,而后从口袋里掏出铜烟斗和烟丝盒子。
打开盒盖的时候,她听到新郎大姑轻蔑的嘟囔:“小丫头片子的话你们也敢信?赶紧送医院得了,整这玄乎玩意儿不就是想骗钱么!”
刘钰才冷冷扯开唇角,王大侄子媳妇转头嚷道:“大姐你快闭嘴吧,要不是你家张达瞎胡闹,巍然至于躺在这吗?你咋好意思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