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筹一怔,分公司的决策都是他们自己决定,他只知道财务状况和人事调动,这事他确实考虑不周。他再三保证道:“我明天就让他们换人,让他少在你眼前晃悠。”
唐镜堂推开贴上来的傅城筹,道:“没了?”
傅城筹立刻道:“马上就降他职,把他当牛马,给他画大饼。”
心口的闷气这才散了不少,她可不能看着漠视陈朝朝死亡的人步步高升,她就是心胸狭隘的小人,她就是吹枕边风的妖妃,那又如何?离近权势就有各种便利。
这样一想,唐镜堂噗嗤笑出了声,道:“我觉得我要是生在古代,有当妖妃的潜质。”
“那我就再努努力,争取给你作天作地的资本。”一个有能力的职员对他而言并不稀缺,并且这还是个和唐镜堂有过往的人,所以他不介意用这个小事哄唐镜堂开心。
果不其然,第二天唐镜堂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唐镜堂接通,听着意料之中的谢梧的声音:“唐镜堂,开心吗?”
“给你降成了什么职位?”唐镜堂好奇地询问,仿佛是好友在询问日常。
谢梧咬牙切齿道:“总裁办,当文秘。”
唐镜堂心情颇好地转着笔,道:“多好啊,清闲又稳定的工作。反正你看着那些巴结你的墙头草也觉得烦,以后也没人会巴结你了。”
电话那边的谢梧似乎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敢怒却不敢高声,道:“唐镜堂,我已经这个样子,你还不满意啊?”
“满意啊,只要我听不到你飞黄腾达的消息,我就很开心。开心地想出来喝一杯,一起吗?”唐镜堂玩笑道。
没想到那边道:“好啊,晚上喝一杯,你定地点。”
与谢梧见面更像是去打一场仗,唐镜堂和傅城筹说出去见个朋友,下班后回了躺自己家,穿了吊带和短裤,画了个美艳的港风妆就去应战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唐镜堂环顾四周,在吧台最角落的地方看见了格外显眼的谢梧,这人就是厉害,再位于不起眼的地方,也能出色得被人一眼看见。
谢梧已经开喝了,身边放着半杯酒。时不时有人凑近,然后又被他身上的颓然和脸上的冷意劝退。
唐镜堂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克制着兴奋感受着他的失意和颓唐,冲酒保道:“来一杯意式浓缩马天尼。”
调酒需要时间,正好可以和谢梧闲话几句,她转头看过去,道:“有大半年没见了吧?你这副好皮囊还是一如既往地吸引无知少女啊。”
“不吸引你吗?”许久没见,唐镜堂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精致的幸福,谢梧的视线停留在唐镜堂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因他波动的细节。
“我可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少女了。而且你这张脸啊,我看了太多遍,早腻了。”唐镜堂凑近他,挑衅地拍了拍他的脸,然后拿过他的那杯酒喝了一口。
辛辣的酒水划过喉咙,冲向鼻间,刺激地唐镜堂泛起了生理性的眼泪。唐镜堂咳了咳,“这么烈,咳,多愁啊要喝这么烈的酒。”
始作俑者“宽慰”受害者,真是刀子没戳自己身上。谢梧心中的怒火被酒一浇,滔天而起:“你打算毁了我是吗?”
唐镜堂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道:“总裁办可都是靠关系进去的,都是领导信得过的熟人,工作安稳,事情还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啊。”
这个工作确实好,可唐镜堂也很清楚,谢梧的志向不在此,他从小就想出人头地,从小就想站在高处睥睨生他养他的那块淤泥。
可她偏要他庸碌!偏要他求而不得!偏要他有志难酬!
她这么做,就是要杀人诛心!
既然他不懂陈朝朝的死,那她就换个方式让他后悔莫及!
果然,谢梧再也受不了了,他唯一的康庄大道被唐镜堂堵死,困兽一般的他一把掐住唐镜堂的脖颈把她抵在吧台上,仿佛要吞噬掉这死路上最后的口粮。
反正早晚都是死,杀了她,他也要死。不杀她,他一样要死。不如拉她一起呀。
第七十夜困兽
幸亏周遭人少,他们所处的地方比较偏,没多少人发现这边的异动。酒保见状立刻要阻拦,唐镜堂抬手制止,道:“没事,私事。”
酒保将信将疑道:“有事情请立刻叫我。”
谢梧手劲很大,她没有捏唐镜堂的喉咙,而是捏紧了唐镜堂脖颈两侧的肌肉,让她觉得疼,却不会窒息说不出话。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疼得厉害却依旧嘴角噙着笑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的无能狂怒,嘲笑他的卑劣肮脏。
心中的火仿佛要从眼中冒出来,陆元不禁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牙咬切齿道:“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反正我现在也不怕失去什么了。你可不一样,你什么都刚刚得到呢,你和陈朝朝的心血还没拍完呢,你在陆元那的心病也没治好呢。”
他们曾经是最亲密的恋人,自然懂得怎么往对方身上扎刀子。
唐镜堂后背硌在冰凉的大理石桌面上,被压得一点也动不了,她突然伸手拽着谢梧的衣领把他拽下来平视自己。
两人在外人看来是无限缠绵悱恻的姿势,可唐镜堂语气阴毒,眼里也淬着毒,勒紧谢梧脖颈的衣领,道:“不,还有种方法,你和陈朝朝说一声对不起,然后我可能就会大度一点,让你当我养的一条狗,永远屈居人下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