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堂像是没听见刚刚林小姐说的话一样,叮嘱道:“你也要注意安全。”
唐镜堂还没走到客房,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她看着散在各处的佣人一同往后殿的方向跑,她赶忙拦下一下,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佣人眼神有些迷茫,唐镜堂又用英文问了一遍。
“二少爷、三少爷、四小姐、六小姐、七少爷不知道吃了什么,开始吐血了。”佣人说完又立刻跑走了,似乎大难将至。
这就是林小姐死前的大礼吗?唐镜堂无悲无喜,这还真的是因果报应。
闹了大半天,屋外终于安静了下来,林先生隔着玻璃注视着五个在家庭医院里抢救的孩子,许久才缓过神来,对傅城筹道:“傅先生,你帮了我一个大忙,除掉了我身边那头白眼狼,我也不追究之前你们的那些事情了,你我永远都是朋友,”忽然,林先生话锋一转,“只是你做的那些事,我能替你瞒住,可你的小女朋友恐怕已经起了疑心了。”
“多谢林先生关心,我会和她解释清楚。”傅城筹不卑不亢地回答,如今的他彻底从林小姐那艘小船跳到了林先生这条大船上。彼此都捏着对方的把柄,谁都不敢因为一点小问题就把整艘船凿了。
毁容断了脚趾的二夫人先醒了,她从一声口中得知了自己的情况,哭喊着要找林先生做主,可她不敢哭,因为脸上全是伤,一哭脸好得更慢。
二夫人不敢张大嘴,不敢流泪的样子实在滑稽。林先生只看了一眼二夫人跪在地上膝行二来的样子,深深蹙了蹙眉,转头对屋内的家庭医生道:“带二夫人去别院休养,别让人打扰她清静。”
那个风韵正盛的夫人之前有多高高在上,如今就有多卑微如泥。纵使林先生再喜欢二夫人,他既会娶第三个第四个,就能抛弃第一个第二个。
依附别人活着的人,高入云端,低入尘埃,全凭他人意思。
林先生声音苍老却并无半分慈悲,他作为一个过来人在高处审视着傅城筹,“到你我这个位置,女人,玩玩可以,有助力的娶回家可以,可千万别为了这细枝末节的耽误了自己的大事你自己的事情,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傅城筹背着手,握紧了拳头。放在以前,他完全认同这句话,就算今天也是。可认同是一回事,做得到是另外一回事,今天唐镜堂一出现,他差点忍不住先林先生一步杀了林小姐,这样他就又有一个大把柄落进林家手里了。
林先生毒辣,若是想吞了他的产业,留下他杀了林小姐的证据,很快就能扳倒他。
女人确实乱了他的阵脚,可那是唐镜堂啊,他可以容忍这个女人来乱他心智、扰他计划,也只容忍她一个。
剩下的就是林家的家事了,傅城筹不便插手,极懂分寸地告辞了。
一进客房的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唐镜堂不想装聋作哑,道:“你有要和我说的吗?”
傅城筹点点头,“有,我当年为和林家牵上线,和林大小姐合谋,推她上位。”
和唐镜堂猜的一致,林家子嗣众多,当年手中没有权利的林小姐如何和他合谋,她平静问道:“睡过?”
平地惊雷,炸得人面目全非。
第六十六夜过年
第一次,傅城筹愧疚得不敢看唐镜堂,低下头“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傅城筹还没离婚,他出轨与否还轮不到唐镜堂置喙,可那晚他衣服上的男香他自己都没注意。
而且傅城筹还是没主动解释,唐镜堂不禁有些疲惫,问道:“那和我在一起后,你有没有”
话没问完,傅城筹脱口道:“没有,绝对没有,只有你一个。”
心中的疲惫没有因为好答案减轻分毫,忠贞本就是爱情里的最低标准,不会因为性别就双标。傅城筹也只是守住了底线而已。
唐镜堂拿着傅城筹的手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衣物薄,傅城筹炽热的体温就透了过来,可此刻没有半分旖旎,唐镜堂的身躯里似乎只充斥着惰性的疲惫,她轻声道:“傅城筹,我喜欢你已经用光我所有的勇气和责任感了,我不想那些猜忌一点点消磨掉我的喜欢。如果你出轨”
“不会,不会的。”傅城筹知道唐镜堂真能做到,信誓旦旦地承诺。
唐镜堂摇摇头,“你听我说完。无论精神还是肉体上的,或者有别的问题,早和我说好不好?我可以不爱你,但我不想失去爱别人的勇气。”
后一句话无情至极,可唐镜堂就是这样,若是又一点忍不了的,觉得潇洒离开。傅城筹反握住唐镜堂的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虔诚地注视着唐镜堂,道:“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若你对我有什么问题,也像今天一样说出来。”
唐镜堂点点头,把自己埋进傅城筹怀中,放空这个疲惫的自己。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林小姐想说的不是他刚刚解释的意思,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当天晚上,傅城筹就主动把这个事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个清楚。
他给她讲了他如何通过林管家知道林家这条线,然后与林小姐合作积累了一些做生意的资本,扳倒秦爷,并洗白秦爷的产业。
也说了他这次背叛林小姐,就是为了彻底搭上林先生,一来因为林小姐主意太大了,和这样的人做生意很危险;二来因为林先生垂垂老矣,没有一个聪明能干的继承人,傅城筹能获得更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