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城筹就着手给唐镜堂父母找金牌翻译和导游,并制定了一个月的行程,事事亲力亲为。
一开始唐镜堂要多抗拒有多抗拒,可看着傅城筹因好意被拒失落的表情,唐镜堂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道:“钱必须我出。”
傅城筹虽然还是不乐意,但他知道这对唐镜堂而言已经是一个大迈步了,便没再逼她妥协,只是自己悄悄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以免付多了让唐镜堂生疑。
送唐父唐母离开那天,傅城筹怕唐镜堂不开心,所以想着让司机老徐送。
唐镜堂想着傅城筹车库里清一色的豪车,道:“别了,我妈要是看见肯定以为我傍上大款了,我开车送他们就行。”
傅城筹是孤儿,自小没有父母的概念。前妻只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但与他们关系疏远,唯一一次见面就是结婚来拿走了所有的彩礼钱,前几年也去世了。
所以傅城筹并没有对父母和岳父母的概念,只觉得这是和唐镜堂在一起应该要经历的世俗阶段。他讨厌世俗,但他爱唐镜堂,所以必须经历繁庸的世俗。
可如今问题不在他,而是在唐镜堂,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他往外推,他就知道唐镜堂还没有认真想过他们的未来,只是享受当下的乐趣。
患得患失一直盘桓在傅城筹心口,他做不出用公司拿捏唐镜堂这种无耻的事情,他只想让她心甘情愿待在自己身边。可以唐镜堂的性子,她怎么甘愿把自己的未来困在傅太太这个壳子里。
傅城筹越想越难受,把睡梦中的唐镜堂搂得越来越紧。
睡着的唐镜堂被勒得喘不上气,一脚就踹到了傅城筹的腿上,迷迷糊糊道:“困死了,明早还要去送人呢。”
傅城筹松了松力道,但还是抱着唐镜堂,低声道:“那么大个行李箱呢,很沉的。”
唐镜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不沉,我自己就行,快睡吧。”
一早醒来,桌上已经摆好了她上次觉得好吃的驴肉面和驴火,一旁坐着正好锻炼完洗完澡的傅城筹。
唐镜堂摸了一把傅城筹的胸肌,笑道:“一早上就这么幸福。”
傅城筹对她的揩油习以为常,吃饭的时候,他把辣椒油推过去;临走时,他又给她往便携咖啡杯里倒满咖啡,给唐镜堂带好围巾,目送唐镜堂离开。
今早的傅城筹太粘人了,虽然知道他的目的,虽然确实不想带他见父母,但唐镜堂还是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她感觉他特别像杜宾犬,看着威武霸气,但也是眼巴巴地等着主人回来的嘤嘤怪。
唐镜堂又心软了,折返回去。
傅城筹明知故问道:“忘东西了吗?”
唐镜堂轻笑着拉起傅城筹的手,道:“走吧,箱子太沉,我搬不动。”
傅城筹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总裁模样,实则已经开心地摇尾巴了。
唐父唐母生活优渥,看着也年轻,傅城筹第一次觉得万分忐忑,如果自己有女儿,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一个比她大将近十岁的人,绝对一拳打十个。
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渗出了汗,踌躇片刻,他还是下了车,接过了唐父唐母的行李。
顶着两人探究的目光,傅城筹笑得谦和从容,道:“伯父伯母好,我叫傅城筹。”
唐镜堂接过他的话,道:“我男朋友。”
上车之前,唐母拉着唐镜堂在车外单独说了几句话,傅城筹把准备好的茶水递给先上车的唐父,道:“不知道您喜欢喝什么,这是今年新的六安瓜片,您尝尝。”
唐父唐母不混金融圈,不知道傅城筹道名讳。唐父接过,把水瓶放在路虎的扶手上,道:“小傅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搞金融的,工作还算稳定。”
“私企啊?私企容易被裁员啊。”唐父微微有些不满。
唐镜堂此时正好坐上车,一拉开车门就道:“老唐,别搞你的那铁饭碗老一套了,”说着把护颈枕递给唐父,“你出去玩长个心眼,多听我妈的,别被人坑了。”
唐父一脸不服,却乖乖戴上护颈枕,道:“我以前一句俄语都不会还在俄罗斯玩了一圈呢,小瞧我。”
唐镜堂翻了个白眼:“对对对,你多厉害啊,去泰国背回来了一万多的床垫,某宝同款包邮四千多;去云南背回来象牙筷,哪个不是合成的?真的怕你就要坐牢了,还要我继续讲吗?”
傅城筹以为唐父会生气,毕竟很多家庭里父母永远都和老板一样,孩子即使有理也不能忤逆、反抗。本都做好了打圆场的准备,谁料唐父忽然笑了起来:“想起来了,去泰国那次你妈说走在路上,感觉后面跟了一个王八。”
车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唐母道:“小傅呀,你家父母也在这边吗?”
“我是孤儿,没有父母。”傅城筹如实道。
唐母“哎呀”一声,满脸忐忑地看着傅城筹的脸色,“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傅城筹笑道:“没事,不是什么需要抱歉的事情,今天见了伯父伯母,也就知道了家庭最和睦的状态。”
唐母道:“那你过年跟逍逍回来住,我们家逍逍任性点,话也直,你以后后担待啊。”
唐镜堂蹙眉嗔怪道:“妈,别叫我小名。”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唐母认可了他,傅城筹有些惊喜,笑着打趣道:“多好听的小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