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拿过她手机扣下,道:“堂堂,别玩手机了,你看郝建,多好笑。”
唐镜堂重新拿起手机,道:“拜年呢,明天不又重播嘛。”
唐母由她去了,直到0点唐镜堂跟着唐父去楼下放完鞭炮,qq对话框里还是没有半点陆元的消息。只有傅城筹和蒋瑞年的几个不知情的消息。
唐镜堂先回复着其他同学的消息,突然看见留院值班的同学给她发了消息道:你记不记得上次的那个腿伤到的那个帅哥?
唐镜堂立刻回复:记得,怎么了?
同学:他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了,绑得和粽子一样,大过年都没人来看他,好可怜哦。
唐镜堂紧张地打了几遍字都是错字,最后克制住手抖回复:你确定是他吗,能拍张照片给我吗?
同学:不好吧,人家是患者。
唐镜堂:我朋友,真的,他哥哥嫂子都在找他(认真脸)。
半晌,同学发了张照片,照片里的陆元伤得很重,右腿打着石膏,右手打着石膏,脸上、身上都绑着纱布,他闭着眼似是在沉睡,难怪没回消息。
冷风过,唐镜堂不知道是冷得还是紧张得,手不停地颤抖,她赶忙回家换好衣服,就想开车往车站赶。
谁家除夕夜要出门啊,唐母焦急道:“大过年的你干嘛去?”
唐镜堂道:“还有什么饭都给我装上,我朋友生病了没人管。”
唐母也是个热心肠,听完就把明天的食材全部装到袋子里,道:“要不要紧啊,我俩和你一起去吧,接他回家住也行啊。”
接陆元回家,唐父唐母不自在,陆元肯定也不自在,唐镜堂悄悄拿上了自家在c市的另一个房子的钥匙,道:“没事,让我爸送我去车站吧,我看看怎么样,没什么事我就回来了。”
大半夜没有高铁,唐镜堂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终于回到了c市,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
同学见半夜出现在医院的唐镜堂,震惊道:“我靠,真来啊?什么朋友啊,这么重要?”
陆元帮她挡了灾祸,唐镜堂道:“救我一命的人,我能不来看看嘛,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
同学了然点头,把病例给唐镜堂,道:“行吧,困了就去夜班休息室休息,我值班去了。”
唐镜堂去休息室用微波炉把鸡汤和饺子热了热,然后才到陆元的病房。
因为是过年,三人的病房只有陆元一个,宽敞得和高级病房一样。不过陆元自己在这,难免孤寂。
唐镜堂进去时他正好起夜完,拄着拐杖艰难地往床上挪。
见到唐镜堂,陆元愣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暗中的唐镜堂。那眼神从困惑变成惊喜,最后全部被心虚代替。
唐镜堂把愣神的陆元搀回床上,道:“傅先生和傅太太说一个多星期没来看你了,我顺便来看看,你今晚没吃饭吧?”
陆元这从起伏不定的情绪中才回神,摇了摇头:“没,睡了大半天,一醒就半夜了。”
唐镜堂看着他脑后的绷带,想起病例上的颅骨骨裂,顿觉十分严重。她拿出从家里带的饺子,插起一个送到他嘴边,道:“我家是海边的,我们过年喜欢吃海鲜水饺,但你伤着,不能吃发物,我就带了玉米和藕的,不知道你喜欢哪种。”
陆元本想自己吃,但对于一个右利手的人,左手吃饭实在别扭,他只能让唐镜堂喂。他看着唐镜堂认真地给他喂饭的模样,暖意从心底淌出,驱散了他的四肢百骸的孤寂。他忽然觉得过年也是很好的,不知道怎么着,他忽然红了眼眶。
谢梧吸吸鼻子,闷声道:“谢谢。”
谢谢来陪他过年,谢谢让他不至于孤身一人。
唐镜堂给他消化情绪的时间,在一旁撕着鸡肉,把骨头剔出来,随口闲聊道:“你去找铁鸡他们打架了?”
陆元不动声色往枕头上蹭掉眼角泪,颇自豪道:“我打残了他们七个人,他们以后都不敢来找事了。”
唐镜堂打开他的病例,快速扫了一圈,道:“骨折、脑震荡,你好骄傲哦?”
陆元敏锐地觉察到唐镜堂的生气,他乖了下来,道:“一对七,也可以吧。”
唐镜堂一边把病例翻得哗哗作响,一边道:“当然可以,我不拦着你去教训这样的混混,但你不会动动你的脑子多找几个人去吗?你蒋二哥和傅三哥呢?”
陆元低着头不说话,唐镜堂说完忽然明白了陆元的良苦用心,蒋、傅两人都已经成家,他们有家人要陪,陆元不想让他们过不了年。
意识到眼前人的顾虑,唐镜堂发觉自己刚刚的教训实在太高高在上了,他独自面对豺狗,她不能这个态度,唐镜堂立刻道:“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住院一周多没人照顾,陆元的生活只能说是勉强活着。喂完饭,唐镜堂准备收拾一下。
行动不便的陆元立刻挡住枕头后面的脏衣服,慌乱道:“不用不用,我过两天出院,自己收拾就行。”
唐镜堂可看不下去,她扒拉开陆元,从枕头后面把脏了的内裤衣服全部掏出来放进衣服篓子里,道:“过两天你跟我去我那住。铁鸡也没办法找你麻烦。”
还没来得及脸红,陆元被突如其来的安排弄得更慌了,他摆着那只好手,都快到有残影了,道:“不用,我去你家像怎么回事啊,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