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拎着还在冒着热气的早餐，两人四目相对，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宋泽看着她，眉目轻佻，嗓音清润地打了声招呼：“醒了？”
一阵难以掩饰的紧张感涌上心头，苏言卿还蹲在原地，连忙低着头，若无其事地假装系着鞋带。
没得到对方的回应，宋泽居也不恼，只高临下地看着她，知道苏言卿这是害羞了，眼底似乎透着一丝笑意地问道：“昨晚睡得怎么样？”
苏言卿大脑一阵空白，思索了两秒，恍惚想起两人醉酒时的对话，于是硬着头皮回了句：“挺、挺好的。”
她站起身，作势想从宋泽的身旁溜出去，可宋泽显然预判到了她的小动作，在她弓着腰打算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长臂一伸，将人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下一秒，“嘭”的一声，大门被狠狠关上，落锁成功的声音显得格外冰冷。
“你干嘛啊？”苏言卿有些心慌意乱，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声音有些哆嗦地说道：“干嘛抱着我？”
宋泽的嘴唇贴着她的耳垂，将手里拎着的早餐随手放在了玄关处的置物柜上，才转身凑到她耳边，裹着一丝无奈的笑意，言语暧昧地说：“苏言卿，跟我装失忆，是不是？”
“什么失忆啊？”苏言卿脑海中一片混乱，思绪纷飞地看着他：“我才没有。”
“行，没失忆就好。”宋泽煞有介事地看着她，将手从她腰上挪开，“免得你到时候不想对我负责。”
“什么？”苏言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我需要负什么责？”
“你不是没失忆吗？”宋泽眉峰轻佻，唇角微微勾起，“那你说说，我们昨晚干了什么”
听到这话，苏言卿的心跳如擂鼓，手指暗搓搓地揪紧了挎包的细细包带，稍微酝酿了几秒，像似想起了什么，嘴唇一张一合地缓慢说道：“昨晚我喝醉回了家，你在玄关处等我，把我带回房间，给我喝水……”
说到这儿，后面的内容似乎难以启唇，苏言卿停顿了下来，没在开口。
“然后呢？”宋泽垂下眼眸，身子稍稍后仰，将头偏向一侧，看着苏言卿说：“你怎么到我床上去了？”
“你给我喝水，我不小心洒到床上去了……”苏言卿眼睫微微颤动，“然后你把我抱回了你的房间。”
“那在那儿之后呢？”
“之后我就睡着了啊。”苏言卿理直气壮地回道，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对了，你昨晚在哪儿睡得呀？”
“就这么睡着了？”宋泽像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搭在置物架的手微微抬起来，身子朝苏言卿步步逼近。
直到苏言卿的脊背贴在了门后面，无路可退了，她仰头，抬起手，想要下意识地和宋泽拉开距离：“你别这样。”
“别哪样啊？”宋泽穿着一件深灰色外套，盖住了颈脖，裤子是纯黑色的工装牛仔，头发像似刚洗过似的，额前的碎发随意地吹落在两鬓，看上去柔软又蓬松。
他眯着眼靠近苏言卿，两人鼻息相贴：“说清楚，昨晚咱两到底谁对谁哪儿样？”
苏言卿心慌失措，连带着声音都忍不住颤抖：“那你倒是说说，我对你哪样儿了？”
宋泽没说话，抓住她的手，略微温润的触感袭来，苏言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被抬起来，慢慢地移动，最后拉开了宋泽的外套，被遮掩的颈部毫无征兆地露了出来。
宋泽的下颌和脖子交界的地方有些触目惊心，特别是喉结处，嫣红一片。
苏言卿完全记不起来，从对方的语气和神态来看，又害怕会是自己干的，眉头微微皱起，于是疑惑地问了句：“你这是过敏了吗？”
“神他妈过敏。”宋泽轻嗤了一声，眉头都跟着微微皱起：“苏言卿，你可别想赖账。”
苏言卿迅速抽回手，目光从他硬朗的下颌线滑到露出的脖子和喉结，不敢相信地低声问一句：“不、不会是我干的吧？”
“不然呢？”宋泽微微歪了下头，低沉的声线像温热的电流：“不是你，昨晚强吻我的还有别人？”
“谁强吻你了？”苏言卿瞪大眼睛，下意思地抬起头，“明明你也有主动的，好吗？”
宋泽要是没主动的话，自己的嘴唇也不会红肿。
她以为宋泽是想要趁自己喝断片将身上发生的那些暧昧痕迹全往自己身上推，于是梗着脖子为自己的行为分辨道，可刚说出口的那一番话并没有得到回响，长达几秒的缄默过后，她听见宋泽兴致盎然的一声笑意以及他意味不明的语调。
“不是睡着了吗？”宋泽又盯着她，像一匹腹黑狼看上了眼前懵懂单纯的白兔，“那你怎么知道我也主动吻了你。”
“……”
“我昨晚喝醉了。”苏言卿面红耳赤，有些羞愧难当，恍然间明白过来，是自己掉入了宋泽的圈套，“你趁虚而入。”
“咱两倒是谁虚呀？”宋泽颇有几分无奈地抬起下颌，再一次向她展示自己胸口的暧昧痕迹，“不会换气也不说，逮着我就是一顿乱啃。”
苏言卿真不记得这些片段，可宋泽描述的画面感又实在太强，还有他身上被她留下的那些痕迹显得格外亮眼。
她被宋泽有一下没一下的话语逗弄着，心头恍惚想着自己和宋泽昨晚到底做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