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决盯着那家正在拆门头的奶茶店,微微愣神,发上的银蛇似有所感,睁开眼,往沈决视线的方向抬了抬眸。
老板抽了一口烟,见沈决一直盯着奶茶店看,用烟斗指着门店说:“现在生意不景气啊,奶茶店越开越多,他家是最早开在这里的,因为手工包装才出名,手工嘛,自然卖得贵些,后来这里奶茶店开得多了,各种噱头宣传,还送很多苗风的装饰品,卖得又比他便宜,久而久之也就开不下去了。”
老板补充:“但是别家送的东西,我闺女买过一次,玩两天胶水就掉了,那都是厂里机器做的,哪能跟手工编的比你说对不。”
沈决缄默,“原来如此,谢谢。”
花店老板摆摆手,叼着烟斗又说:“我看你穿的衣服,还有你头上那条染成银色的蛇,你应该是本土人吧,那家奶茶店的位置还是不错的,要是盘下来做个别的生意也挺好,你们本土人每年训蛇训毒虫被咬死的都有好几个,这一行太危险了,我建议啊,还是老老实实做个生意最踏实。”
沈决没有表示过自己是哪里人,花店老板见他会说汉语,又穿着一身一看就是正规苗服的行头,自然而然把他当成本土靠表演训蛇杂耍维生的人。
他在这里生活的久了,见到把训练过的,无毒的蛇带出来博眼球的本土人数不胜数,老板吐出一口烟,笑着对沈决说:“不过你这条蛇训得真不错,听话得很。”
沈决笑而不语,与老板道别后,去了已拆下招牌的奶茶店。
奶茶店门开着,里面正在往外搬东西。
听到脚步声以后,奶茶店老板娘头也不回,淡淡说了句,“这儿不卖奶茶了,去隔壁吧。”
说完,不见身后的人走,老板娘回过头,看见沈决时微微一愣。
眼前是个长相漂亮的青年,头发半长,背着竹篓,一身紫色苗服精致华丽。
沈决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想盘下这家店。”
老板娘回神,忙笑着给沈决倒了杯茶让他坐,“当然可以,你是本地人吧,盘店要做什么生意?”
“还没有想好。”
“没想好?”老板娘有点懵,一般盘店,是早就做好打算做生意才会盘下来,没想好盘下景区那么贵的店面干什么,这里租金都是按天算的,再有钱的人也不会盘个空店,每天给别人钱,然后放着玩吧?
她有点看不懂眼前这个好看的苗族青年是何用意。
“您预计要多少钱转让?”
老板娘盯着沈决瞧了半天,她都在怀疑这个人是不是真心想盘,于是迟疑地说:“年租金110万。”
沈决嗯了一声:“好,什么时候可以办手续?”
老板娘被沈决的直爽弄得一愣,半信半疑:“你真的确定要吗?”
本土人,杂耍维生,能一把拿出来这么多钱?老板娘很是怀疑。
“确定。”
短暂沟通过转让事宜,老板娘和沈决约好,明天沈决交钱,她们就签转让协议。
从奶茶店出来,沈决往回走的路上,银蛇窸窸窣窣从他头上爬下来,沈决伸手接住它,银蛇顺着沈决的手腕,一圈一圈缠上他的手臂,在他胳膊上当起了臂饰。
祭雁青在时,银蛇也喜欢这么缠在祭雁青胳膊上。
曾经的沈决很害怕这条蛇,觉得它过于艳丽,有毒。
后来,却变成祭雁青留给他为数不多的念想。
那天在悬崖,是银蛇突然出现咬住他的裤脚,让他从悬崖边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