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歇够了,重新抬起物件,“走吧,阿喜婆婆肯定会在临终前把他俩的事给办了的,说不定阿喜婆婆现在正在给他俩绣婚服呢,到时候我们都去喝喜酒。”
两人的说笑声渐行渐远。
沈决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两个寨民的话。
阿喜婆婆会把南知托付给祭雁青,祭雁青会和南知结婚。
那他刚刚没有听到的祭雁青的回答。
是答应吗。
他答应阿喜婆婆了吗。
沈决的心犹如被一个木锤,不轻不重敲击了一下,从心脏处传来的震颤,蔓延到四肢百骸。
下一秒便是疼觉,从心脏处传来的,前所未有的痛觉。
疼得他弯腰跪在地上,死死攥着心口,冷汗直冒。
他本能地想去口袋中拿抑制子蛊的药,可他早在离开高塔时,就已经吃完了。
没有药,痛感无限放大,沈决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
昨夜沈决一整晚没有回去,他在夜露深重的外面坐了一整夜。
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光辉洒在他沾着露水的睫毛上,他才慢吞吞从地上起来,往回走。
等他走后,沈决刚刚待过的位置上,被一个欣长的身影覆盖,风撩起他身上的银饰,叮铃作响。
那个身影一直注视着沈决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回到住处时,沈决看到祭雁青在关门,是要出门的意思。
瞥着他被露水打湿的衣服和头发,祭雁青蹙眉,“昨晚怎么不回来。”
“我…我迷路了。”
祭雁青盯着他的有些苍白的嘴唇和发烧泛红的脸颊看了一会儿。
重新推开篱笆,祭雁青让沈决进去。
沈决机械地听着祭雁青的指令,祭雁青让他回到房间坐下他就回到房间坐下。
昨夜受了风寒,这会儿头重脚轻,也很晕,大脑失去思考能力,只有浓重的倦意,席卷着沈决全身。
他浑浑噩噩坐在凳子上,头上忽地被罩了一块干毛巾。
沈决扯掉毛巾,看到祭雁青拿来一套干净的苗服。
“去换。”
沈决迟疑了两秒,接过衣服,他的眼皮很重,手脚像灌了水的棉花,又重又沉,每一个动作都像上锈的发条,卡顿缓慢。
忘了怎么浑浑噩噩换掉衣服的,也忘了怎么昏昏沉沉睡过去。
醒来后,他的身上压了很厚一层被褥,像裹粽子一样裹了个严严实实,被子里的身体捂出一身薄汗,昨晚受的风寒这会也被捂得好全乎了。
他怎么不记得睡前自己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沈决艰难从粽子似的被子里挣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