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指望祭雁青自己顺利洗完这个澡了。
沈决有些懊恼,又有些认命地重新放水,招呼祭雁青顶着一头狼狈的泡沫躺进浴缸里。
祭雁青乖乖听话。
沈决足足给祭雁青洗了五遍才洗干净他自己弄的过量的洗发膏。
他的头发长,难洗得很,真不知道祭雁青平常在寨子里是怎么一个人打理头发的。
沈决吭哧吭哧洗得一头汗才终于把灰扑扑的祭雁青洗白净。
洗完,沈决让祭雁青换上自己的衣服。
祭雁青有些不太情愿。
他不喜欢这种衣服。
他看了看自己脏掉的衣服,想了想,还是穿了沈决给的。
穿现代体恤的祭雁青,更显得身高腿长,一套沈决买大的,闲置很久的体恤短裤都能让他穿出来模特效果。
沈决看出他的不太喜欢。
或许是什么都不记得的祭雁青看上去太无害了,让人很难再和曾经那个祭雁青相提并论。
“只有这个,不喜欢也得穿。”
能和好吗
为了省事,沈决也懒得教祭雁青吹风机怎么用了,干脆给他头发也吹干。
没穿苗服的祭雁青,露出的手臂上面伤痕狰狞得厉害,又被水泡过,未愈合的伤口泛着惨白。
看上去触目惊心。
沈决动作一顿,盯着他的伤问:“你的伤,怎么弄得?”
问完又想起来祭雁青不记得了。
他见过祭雁青伤口的愈合,联想到某些事,沈决动作僵了僵。
杜康给他的那枚蛊,或许就是祭雁青不能再自愈伤口的原因。
他沉默攥紧了吹风机。
祭雁青盯着手腕的伤看,摇头,“不记得。”
他没有说自己被人关起来的事,潜意识告诉他,不要说给沈决听。
伤口并不疼,就是看着很丑陋,短袖遮不住伤疤,祭雁青以为沈决觉得丑,不自然地将手臂反过来搁在膝盖上。
沈决出去,祭雁青也跟着出去。
收拾出来一间空房间,沈决又去拿来医药箱。
他让祭雁青坐在床边,祭雁青就乖乖坐下。
祭雁青的伤口,碰了水,不处理可能会发炎化脓。
“手给我。”沈决找到棉签消毒水和纱布。
祭雁青的手臂被沈决握在手里,沈决用棉签沾着消毒水,一点一点清理他伤口中的泥垢。
处理时,沈决有意收集了两块带有祭雁青血迹的纱布。
这一幕,突兀地与祭雁青脑中一个一闪而过的碎片重合,他被沈决握着的手臂动了一下,沈决被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弄疼他了。
祭雁青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沈决停住动作抬头,下意识问:“疼?”
更熟悉了。
祭雁青忽然问:“我以前,也帮你这样包扎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