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拽着一个被堵住嘴的年轻苗民,那男孩身量不高,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被捆住手脚,跪在地上,嘴里呜呜地哀求着什么。
沈决被祭雁青这副动静吓了一跳,看向祭雁青,只见祭雁青抿了抿唇,皱着眉,像在组织语言解释此情此景。
“他在停放阿布的祠堂前行动反常,我蹲守两日,发现他拿着火匣,想在祠堂放火。”
沈决听得一愣一愣。
祭雁青抬眸,静静望着沈决,“阿布不是我杀。”
他说完便缄默下来,无声看着沈决,等待他的下文。
安安静静,又带了一丝丝希望沈决了解阿布的死因与自己无关的期待。
沈决拧着眉头,搞不清状况,
祭雁青眸光微动,他扯下男孩口中的布,“阿布与你不熟,你没有动机杀他,你的指使人是谁。”
男孩并非生寨的人,他身上穿着熟寨的衣服。
他没想过会被祭雁青抓到,身子抖如筛糠,眼泪混着鼻涕狼狈糊在脸上,嘴里用汉话急切地说。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一个穿黑斗篷的男人找到我,让我在那片林子里把他给我的蛇放……”
男孩话音戛然而止,突然口吐鲜血,浑身抽搐倒在地上,片刻便没了呼吸。
沈决人都傻了。
祭雁青面色微变,蹲下身查看男孩的脖颈,在他充血大睁的眼睛里,取出一条蠕动着的红虫。
那虫子线一样细,不注意看根本看不清楚。
“有人给他下了言蛊,一旦他说出某些不能说出的话,便会当场暴毙,是我忽略了。”
祭雁青将手中蠕动着,沾着的血的红虫摊开手心给沈决看。
沈决一阵恶心,后退两步。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自导自演。”
祭雁青错愕一瞬。
他不明白明明找到了杀死阿布的凶手,沈决还是这么排斥,不相信他。
他垂下眸子,那条蛊虫被他攥在手心,半天没说话。
沈决朝他看去,莫名从祭雁青身上看出了一丝委屈。
委屈?
祭雁青也会有这种情绪吗?
“祠堂当时也有寨民看见,他们可以证明。”
祭雁青不再发言,离开后不久卓然过来了。
卓然来时拿了很多东西,一双深紫色,与那件苗婚服相配的刺绣鞋,一把剪刀,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不由分说让沈决坐下,她去打了一盆水,表情不太情愿,但又无可奈何,“你,坐过来,头低着,我给你洗头,然后剪发。”
“你这是做什么?”沈决疑惑看着她。
卓然反而奇怪道:“明日就是你和大祭司的婚礼,大祭司没告诉你?”
“什么??”沈决傻了。
但转念一想,祭雁青送给他婚服那天,是说过他要与自己结亲的事,但是当时的沈决没有放在心上,想着就算真的结亲,寨子里又没有人祝福,也没有法律效益,跟过家家一样闹着玩没什么两样,所以压根就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