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尧应道:“好啊。一切以齐为准。”
宣珏:“……”
耶律尧见他失笑摇头,笑问道:“您觉得我太急躁了么?”
宣珏宽和道:“倒也不是。只是,我以为你迫不及待想问的,是江南诸事。”
耶律尧从善如流:“我确实心存疑虑。”
有宫人奉茶过来,他接过,道了声谢,又道:“比如,您当年既然发现了我的身份,为何不戳破呢?”
宣珏缓声道:“你那时打算害昭平?”
耶律尧道:“怎可能。”
宣珏道:“那为何要戳破?”
见青年微微一愣,宣珏淡淡道:“她那时心绪不稳,我本想着让她去见识一下三教九流,直面人心险恶,积攒点怒气,换取点生气。但后来转念一想,有个素有经验的人护持一下,也不是坏事。”
人生在世,总能遇到各种不平不忿。
正常而言,要么逃避,要么反击,这是千百年来万物灵长所遵循的法则。但宣榕当时却在对内自责,自攻几身——
就像金塑玉刻的神像,她的喜怒被束缚住了。
这不对。这不应该。
若如佛家讲究因果,那善恶有报。
不应该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但该说不说,耶律尧恰恰是最擅长直面恶意并奋起反击之人。
果然,耶律尧毫不忌讳地一笑:“我嘛……确实很有经验。”他眨了眨眼,将目光投向一旁兵部上奏时,摆放好的沙盘,道:“不仅如此,行军作战我也略有心得,您今儿可是还有事吩咐?”
宣珏站起身,从容不迫地走到沙盘前,沉声道:“不算,说来还是向你讨教——若要打得西凉心服口服,你说得打到哪里比较好?”
首辅都站了,耶律尧自然没有再坐的道理,他放下茶盏,跟着起身。
沙盘之上,布置西凉整国、北疆南线和大齐西境的地形图。山川河流、城郭草木,皆在方寸之间。
耶律尧思忖片刻,抬手一指地势极高的山岚:“这里。”
那里四面环沼,易守难攻。
是西凉的都城仪苏。
宣珏微微一顿:“那可不容易。”
耶律尧笑道:“可也不算难。”
……
另一边,御花园流水淙淙,宣榕问道:“戚叔,这次你会跟去安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