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接着道:“而且,除了传递情报外,付东在死前,咬了余鹏大人一口。无论是余大人真的入狱,还是日后有对手以此把柄对付他,都多少妨碍他做事钻研——这种一箭多雕的手笔和布局,多是习惯筹谋之人才会想的。”
耶律尧“啧”道:“那位可都是阶下囚了。若真是他,还能掀这种波浪,只能说你们大齐真的太以礼待人了。要是我,早在七年前就杀了他。”
宣榕轻叹了声:“这几日就能知分晓了。今晚说不定就能接到庭芝消息。我到时候去看看。”
耶律尧眉梢一挑:“我能一起去吗?”
宣榕抿了抿唇。耶律尧似是对机巧略有研究,至少那把“见月”直刀做得精致,侧鞘处有几道银丝,能出细针暗器。
今日破开小球机关,也多亏了他——
所以,宣榕有点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你今日……不用先回去休息吗?”
她大致能感受出青年的状态。
耶律正常时,即使寻常站立走动,也会给人一种虎狼野兽的危险感,极具攻击性和压迫性。
在万佛洞重逢时,他遥望来的第一眼,还未从追杀嗜血中回神,眼神都像要把人拆吞入腹,那是染了血的刀,寒光凛冽,出之见亡。
但偶尔,他又是一种散满慵懒的状态。
像猛兽阖眼小憩,浑不在意,对什么都漫不经心。
今日,耶律尧显然是后者。
耶律尧歪了歪头,道:“季檀去不去?”
宣榕:“那当然呀……”
他是监律司少卿,总揽青衣卫指挥事宜。
耶律尧笑道:“那我也去。”
用我
“望都冬夜寒凉,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宣榕想到他余毒未解,蛊虫发作,委婉拒绝,“这几日明月楼有迎春戏曲,雅间还能眺望雀楼放的烟火,不如去玩玩?”
耶律尧眉梢一挑,唇边笑意加深。
宣榕以为他感兴趣:“或者你另有计划?找主宅管事安排即可。”
耶律尧摩挲过拇指竹叶青亮丽鳞片,小蛇不安地亮了一下毒牙——那是动物感知危险后的本能。他缓缓笑道:“这么不想让我去?”
他说得揶揄,不似责问或不快的语气,宣榕便也无奈温声道:“你好好休息不成吗?就当来玩了。到处玩几天,鬼谷师伯们也应该快到了。”
“不需要再表点诚意么?”
宣榕哭笑不得:“你再怎么卖力,舅舅也不会给你一官半职的。好啦,后续有何你好奇的,你直接问我就行,无关机密,我知无不言。可行?”
耶律尧目光定定注视着宣榕眉心隐去的朱砂,忽而轻声问道:“如果我当年选择的不是回北疆,而是留在齐国。会不会……”
宣榕好奇地看他。耶律尧对上她纯澈的视线,顿了顿,喉结滚动,像是咽了本要说的话,转而玩世不恭般顺着那句“一官半职”说道:“已经官居一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