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尧笑意更浓:“季大人当然没有见过我。”
季檀望了眼宣榕背影,看在她面子上,没有想计较,只蹙眉道:“那我不懂你对我敌意从何而来。但同为郡主做事,内讧就不必了吧。”
耶律尧语气轻漫:“不敢。毕竟季大人正得青眼。”
季檀:“……”
而静室内,宣榕浑然不知外面两人机锋,已挑了几沓卷宗阅览。
监律司皆是精锐,端正的字迹详细记录各人口供。
死者付东,原西凉人,三十三岁来齐,数十年过去,谈吐作风和齐国人无异。
平日里没什么异常,在同僚眼里,和西凉更谈不上“有所联系”。和老母相依为命。
至于有嫌疑的余鹏,从昨日至今,则“深夜独自去付东的械物居室”一趟。
哦对,还有方才“在付东怀里捧着的诸葛弩样品上摸了一把”,然后“内刀弹出”,“付东因此丧命”。
宣榕一目十行阅着,忽而听到一声嘶吼。抬头看去,被分开扣押的一个蓝袍老者哑着声叫道:“各位大人明鉴啊!我和付东虽有不愉快,但不至于在机关上对他痛下杀手啊!”
老者鹤发童颜,目光悲切。似是感觉所有证据都在指向自己,急得满头大汗。
周围尽是他的学徒,他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忍,又或者是实在拿这老头没法子,都憋的满脸通红。
宣榕目光一凛,就听到身侧一声揶揄:“那位是余鹏余大人?老臣啊。想必是天机部肱骨了吧。”
她回头一看,耶律尧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后,是看好戏的姿态。
而季檀则面色沉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耶律尧一眼,有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向她解释道:“您这两年不在京,或许不是很清楚。余鹏大人一直在攻坚轩辕弓、诸葛弩和驺虞车……确实重要。”
宣榕追问:“上设蒸汽助力,能使普通人也拉开硬弦的轩辕弓?”
季檀颔首:“对。”
“能过岗石、沼地、崎山的驺虞车?”
“正是。”
宣榕瓷玉般的脸上神色如常:“行,剖吧。另外你去安抚一下余鹏大人,老人家年纪大了,激动容易不适。”
监律司尽是精锐,他们像是没有感情的机械,迅速执行命令。
不过半盏茶,已有人恭敬来禀:“少卿,我们在付东的胃里,发现了一个这个。但恕属下愚钝,没见过这是什么。您看看?”
说着,青衣卫托起铁盘。盘里,是一个已经洗净擦干的铁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