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接过刀,失笑着打开竹筒。
纸上字迹力透纸背。
“三件事。”
“其一,不恶。”
“其二,收刀。”
“其三,谢旻所指图纸,在北城区见过。”
宣榕收了刀和信,正琢磨着要不要回一封,就看到追虹像是怕打扰到她,见任务完成,立刻扑着翅膀,自窗外飞走了。
她喊了声,没喊住,只能作罢。却又耳尖微动,发现鹰啸似是凭空消失。
宣榕若有所思地披了件厚氅,将兜帽戴上,提了马蹄灯,踩雪踏冰,自后院偏门而出。又绕了几圈,来到最靠近公主府巷道的一个入口。
果然,临近年关的弯月不浓,淡淡月色下,远处,青年正抬了臂,任由苍鹰落于护腕。
他肩上一层白,竟也不觉得冷,轻轻问鹰:“送到了?”
季檀
玄鹰爪锋喙利,本是猛禽。
此刻,温驯地敛翅,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脑袋。
耶律尧“嗯”了声,正准备走,倏而听到身后细碎脚步,有所感般侧头望来。
一愣。
夜半雾气里,宣榕踩着刚落的积雪而来。
身后,府内几株红梅花枝横斜,灼灼其华。而她手中灯盏摇曳,光晕暖融。
她确实生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如古画之人,水墨为眉眼,风月为神韵。气质纯净,立在雪里,有种她也会随雪消融的错觉。眉梢微弯,无奈笑道:“你听到我和阿旻说的话啦?”
耶律尧抿唇道:“……嗯。并非有意偷听。”
宣榕倒不是怪责他:“我知道,你也不可能避到山下去嘛。只是,这第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见到过那张图纸?”
“四驱战车内设详情图,左上角署天机部烙印,右边空白处,是昭平元年之后八年的布局安排,已行部分,准备和帝王奏请的剩余部分,以及进度。”耶律尧想了想,道,“不错吧?”
他描述得细致入微,宣榕奇道:“你亲眼所见?还是……”
说着,她眸光示意耶律尧护腕上,雀跃同她扑扇翅膀的追虹。
耶律尧一颔首:“是它们。和宋灼的赌注是我默出来的,不确定机巧图要怎么绘,打算偷师,在城中找了些图纸学一学。”
宣榕猛然抬眼,对上耶律尧那双坦然的眸子,叹了声:“还好你和我齐算不上有仇。既然如此,图纸在谁手里呢?”
耶律尧静默片刻:“我不知道。”
他缓缓道:“一来,这种消耗伤身,偶尔玩玩还行,不能多用;二来,北城区地底有地磁,影响很大。”
天金阙在望都中心偏北。当年为了严守北门,在北城区下铺磁石,杜绝箭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