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想了想:“不算平白无故吧,你这一路也帮了我许多。”
耶律尧气定神闲道:“这不一样。为了救命作敲门砖的,自然尽职尽责。”
宣榕:“……”
她迟疑道:“那不如……你把之前那把直刀给我?”
之后归途中,她还想过,耶律尧在陇西送刀,八成就是方便后面讨回“藏月”。可惜当时没反应过来,直愣愣拒绝了。现在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处理方法。
果然,耶律尧略一思索,像是勉强同意:“好啊。你跟我来,我这就去拿给你。”
但抬脚的步伐却迅速,像是生怕她反悔了似的。
宣榕被他搞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似步入了圈套。
但没等她细想明白,就被带着走到主室门外,耶律尧绕过屏风进入室内,道了一句:“稍等,昨日刚被拆了,我组装一下。”
宣榕很有礼节地在外守着。
不远处,三花猫不知怎么,从阿望脑袋上滚了下来,被阿望一爪子按住,又张开大嘴包住三花猫的头。
宣榕大惊,那声“阿望”还没喊出,阿望就又慢吞吞吐出那颗完好无损,但湿漉漉的猫脑袋,翻来覆去地舔来舔去——成功被暴躁起来的三花猫,给挠了无数爪子。
宣榕:“…………”
她无奈失笑,淡黄裙摆纱织华丽,落叶间的婆娑光影,给她镀上层釉质。就在宣榕看两兽嬉笑打闹看得出神时,另一道月白身影自正门而入,身后还跟了三位随侍。
那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
说是少年,其实也已介乎青年少年之间,身量颇高,修长雍容,迈出的每一步几乎等大,步速极快,但又不显急促。
腰间佩皇家玉环,发间束紫玉金冠,身着月白绣四爪金蟒皇子服,五官端正俊朗,带着生来上位者的从容睥睨,未语先笑:
“姐你真的在这啊?我听说你回来了,去公主府找你,你不在,又听说你带回了客人,便猜你或许来会客了,直接来这边找你了。”
宣榕同样一年未曾见他,先讶后喜:“阿旻。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事吗?”
“有倒是有一事,想请帮忙。不过,见表姐才是天大的头等事!”谢旻笑得眉眼弯弯,“事情待会说,走,先去喝杯茶聊会儿?”
谢旻身后三个随侍,皆是纷纷见礼。
宣榕转向他们,颔首以回,说道:“好啊。不过我在等个东西,你等我片刻。”
谢旻自然应是,走到宣榕身边:“咦姐,我终于比你稍微高一点……”
这时,他忽然看到旁边室内,绣竹屏风后,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很明显是个男子,比他甚至还要高出一个头,模糊的光影勾勒出那人宽肩窄腰的轮廓。
那人正顿了脚步,摩挲手中物什,似是在犹豫是否要露面。
在某一瞬,谢旻竟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笑眼微眯,狐疑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到底遇见哪位友人了?可方便出来与孤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