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跟在容松身后,在人山人海里,向城西的赌坊走去。
这家赌坊名为朝天阁,占地颇广。招牌刻字入木三分,据说是由田阁老亲笔所撰。
赌坊数层,每一层都临了街。隐约感受到里面沸反盈天、呼声嘹耳。
容松是常客,甫一进入,随手招了个小厮问道:“宋灼那局在几楼啊?”
“三楼!”
于是,消息极为灵通的小容大人,就施施然带着从未踏足赌坊的小郡主上楼。上到一半,他回过神来,大惊失色:“郡主,你说我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殿下不会打死我吧?!”
宣榕微笑,错过他缓步上楼。
容松瞬间蔫了,犹犹豫豫跟着。
三楼气氛更为热烈。赌博也好、战事也罢,能催发人的热血激情,若是给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把刀,说不定真能把对家杀死。
宣榕扫了眼围桌而呼的人,刚想问容松你可认识宋灼。
却在嘈杂纷乱里,隐约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靠椅而坐,坐姿慵懒随意,正在给立于护腕的玄鹰喂食,他笑得漫不经心:“喏,我就说不要冲动吧,宋公子,你又输了,待会是打算爬着下楼吗?”
容松悚然一惊:“不是??他?和宋灼打赌的是他??我操,搞什么鬼?”
宣榕微微一顿,怀里三花猫叫了一嗓子。
那人似有所感,侧眸望来。
所属
见到宣榕,耶律尧明显惊讶,一挑长眉。又将目光放到她身后容松容渡身上,略一思忖,似是了然。
而他护腕上的追虹却兴奋不已,展翅要扑来,被耶律尧抬指按住。
他慵懒斜靠,不温不火地冲容松容渡打了个招呼,但没点破两人身份:“巧啊,两位大人也来玩,今儿不用当值?”
容松皮笑肉不笑:“……随便逛逛。”
他劈开人群走过去,压低声含混道:“这是望都啊!不是北……阁下能否收敛一点?!忘了谁带你回来的?真惹出乱子,会牵连到……”
他想提宣榕又不敢提,一句话断得支离破碎。
耶律尧听得笑出声来,瞥了容松一眼:“你和他不熟吧?说得你好像不是来凑乐子的一样?”
说着,他一指桌案对面的男子。
男子一身行头雍容华贵,紫金发冠、玉骨折扇、锦缎银丝绣云纹长袍,千金难求的东海明珠被他随意当做纽扣,价值万两的灵山翠玉也只是扇骨镶嵌一环。
只差没把“有钱”写在脸上。
而他那张脸也生得年轻。
宣榕印象里,这位宋灼应与昔咏同龄。至少也有二十八九。
可他却像二十出头,一副天真烂漫,温吞又呆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