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
宣榕低头看向手掌伤口。
纱布上渗出了淡淡的红。
谢旻更为大惊失色:“又崩了?!藏月这么锋?怪不得一直锁起来。”
他上前一把抓住宣榕手腕,左右端详,下了断定:“你这手得残小半月。快回去吧!别再插手了!!!若你之前没搭理过耶律尧,我不信今天的替罪羔羊会是他!摆明了有人借机除他!当初你就不该给他出头。”
本以为宣榕会辩驳,没想到,她沉默着点了点头。
有时候权势无罪。
但奈何人心善猜忌,无罪变有罪。
宣榕定定地看着掌心,不得不承认,父亲是对的。
她还无法掌握这把锋利的刀。
谢旻一看她居然赞同,更惊疑了:“姐???”
宣榕拢袖,袖里,是习惯随身携带的藏月。她左思右想,还是缓步上楼:“我去和耶律说几句话。证据已有人去查了,阿旻,你先预排一下这事会如何收场。”
谢旻脸色阴晴不定,怒极反笑:“收场?若真是他,我要让他收不了场。萧妃刚生的小儿给了他底气是吧,敢算计到我头上——阿渡,你跟着表姐上去。”
五楼视野宽阔,厅堂里杯盏狼藉,好端端一场晚宴,以官兵拘人结束。
刚走上去,就能瞧到耶律尧靠坐廊柱,修长的手摩挲着一只白玉杯。他一挑眼帘,盯着着宣榕自然下垂的右袖袖袍,半晌,笑道:“郡主可真是慈悲心善,又来帮我了?”
宣榕在他身侧站定,垂眸,轻声道:“你是早就猜出凶手是谁了吗?”
耶律尧缓缓道:“不,我亲眼看到了。”
宣榕问他:“那你方才怎么不说?”
耶律尧冷笑道:“我没给够谢旻暗示吗?是他榆木脑袋绕不过来!而且,我就算说了,谁会信?不过打草惊蛇,赶着催促他们去销毁证据——如果证据还有的话。”
宣榕苦笑了声:“所以你在把这事闹大。”
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惊动帝王,能听他当面陈述。
耶律尧不置可否:“这不没闹大么。”
宣榕默然:“你……今日可能还得去昭狱一趟。不过没事,我令人看守注意了,不会出现什么‘畏罪自杀’之类的……”
感同身受的胸口疼,风寒初愈后的头疼,还有掌心指腹疼,她微不可查“嘶”了声,将右手负到背后,接着道:“抱歉。我……”
“你又要替谁抱歉?”耶律尧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的手看,见她手掌微颤,冷不丁打断道,“真周到,第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在天煞孤星身边找罪受的。”
他俊美的脸上露出个笑:“可是小菩萨,我之前不就告诉你,不要插手么。现在,若没人教过你,我再说一遍——若不能一帮到底,就不要给任何人希冀,可行?”
说着,他将手中杯盏一掷,玉杯滚入厅中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