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随手整理了一番。
“姑娘,这边的情况我们都很清楚,想知道什么属下可以告诉您。”埭棃突然开口制止,注意到暮云奇怪的眼神,他又连忙解释道,“公子命我们保护好您的安全,您这样出去属下担心有些冒险。不如您现在这里稍作休息,用过饭之后属下再向您汇报或者属下直接送您到公子那边”
“他不让我在外面多逛?”暮云顿了顿,但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看着埭棃慌乱的神色,她心中了然,“我乱说的,你不用当真,就是开个玩笑。他那边应该也走不开,我就不过去添乱了。你帮我个忙,出门右手边直走有家药铺,去那边向老板要两斤天麻。”
“天麻?”埭棃有些吃惊,“那药材昂贵稀有,就连宛城也找不出几家药铺能卖这个,宁通县也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如何会有?”
“十几年前可算不上稀有。”说到这里,暮云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要不是因为那几个要不是因为朝廷针对几个大商人,陇乡也算是天麻为数不多的产地之一,一直都是送到宁通县出售的。之前的宁通县就靠售卖这个,得了不少利润。”
宁通县出了事,陇乡的村民们没了出售的地方,再加上一些针对性的政令,自然就无人种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天麻变得格外的稀有。原着中男主为了治好女主的病,就这个药材和几个反派纠缠了一番,文中简单介绍了天麻的来历,再加上之前在县衙看到的一些情报,所以暮云才对这个情况了如指掌。
而那家药铺的主人则是当时宁通县最大的药材商,年轻时以此发家,也是当时出事后仅有的几个留在宁通县的商人之一,避过风头后便向朝廷捐了半副身家,在这里开了个小药铺,现在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要是不卖,你就让他想办法去找,再留个地址。要是真拿出来了你就让他送到宋起祜那个院子里,我去那里等他。那个院子现在没住人吧?”
“姑娘放心,公子早先派人盯过,不说那个院子了,就连附近的小巷也无人经过,十分安全。”说到这里,埭棃又皱着眉问道,“只是姑娘您现在身份不便,这个药商要是不知道底细就贸然行动,会不会有危险。”
“你见过柳子昕的吧。”
暮云突然问道。
这样的人精,想不记得都难。
回忆起之前和他的几次接触,埭棃在心中暗自腹诽。他点了点头,等待着暮云的下文。
“这个雷可和柳子昕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底线,凡事都只看利益。我们跑过去给他送钱,他怎么可能不答应。至于我”暮云突然回想起昨日黑铁的话来,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皇帝那里没下命令,我去谈比莫予风亲自去谈要好些。”
“你先跟他约好,我们在这边用过餐后就去院子那里等他,注意别让人发现。”暮云探出头看了看天色,“可能得尽快过去,现在这个时候店里应该没什么人,我在这里等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暮云都这么说了,埭棃也没有再多问,他拱了拱手,转身便离开了屋子。看着埭棃利落的背影,暮云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已是下午,暮云懒懒地靠在墙边,等待着某位客人的到来。她没站一会儿,便听见门外不同寻常的动静,她同埭棃对视了一眼,上前打开院门。
“想必这位就是暮姑娘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好不容易请进来的雷可刚进门,扫了两眼就对着门口的暮云行了个礼,也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直接点出了她的身份。
一旁的埭棃闻言有些吃惊,他微不可见地往前挪了挪,观察着暮云的脸色,随时准备行动。
而暮云却并不意外,只是帮着带上了门:“哪里的话,我不过只是会耍些小聪明,您经商多年,少年得志,经历了那样的风波还能在这里隐姓埋名数十年,恐怕整个止国也少有您这样的人物。”
雷可笑了笑,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时间宝贵,铺子里的生意还需得我去照看,这些话往后留着说吧。不过说来,如今宁通县这番景象,想必暮姑娘在其中使了不少力吧?”
“今天来找您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这件事,哪件事?”雷可微不可察地往院子里面扫了两眼,说到这个话题,他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雷某可是好不容易才保下的这条小命,官场的事撇清关系都来不及,怎么还敢往前凑。”
“可你还是来了。”暮云笑眯眯地注视着装模作样的雷可,“你清楚我不是为了谋反,也不是什么岭国派来的人,我们对对方都有了解,没必要花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
“我们这帮商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走的走死的死,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捐掉半副身家,宁通县那几个之前的商贾又为什么渺无音信。先帝已逝,可是皇家对我们的态度仍然没有改变,暮姑娘,如若没有合适的理由,雷某是不会冒险的。”
这话很符合雷可的个性,暮云也早就料到了他的顾虑。
“我会想办法说服皇上,倒时候会有旨意下来,只不过具体的还不清楚,得再稍等两日。”暮云含糊不清地回复道,“不过你放心,你要是积极配合且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是不会出事的。宁通县现在官场动荡,商业又因为之前先帝的打击就算是朝廷现在的政策有所变动,恐怕一时间也难以改变,您精通商贾之术,也深得众人的信赖,所以我想到时候可能需要您来带这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