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婍捂着脸,心里生出一丝恨意,但紧接着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祖母这是彻底生气了,祖母也要抛弃她了。
她扑过去抱着老太太的衣襟大哭,“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老太太已然没了说话的力气,只对着金嬷嬷摆手,“带她出去,让她走。”
沈婍哭着不肯,是金嬷嬷强拉了她出来,“三姑娘,您体谅些吧,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了。”
沈婍站在世安院门口仓皇无措,默默流泪,直到老太爷派来的人找了过来。
……
厢房里,沈妩还没睡,拿了小剪刀剪烛花玩。
门口传来咯吱一声轻响,是玉管进来了。
沈妩没有回头,把玩着剪刀上精巧的花纹,问道:“三姐,送走了?”
玉管紧绷着神色,点点头:“是,连包袱也没多收拾一个,连夜出的府,估摸着明早就能到。”
“连山那里,没暴漏什么吧?”沈妩想了想,又问道。
“没有,他嘴很紧,听说老太爷让人用了大刑也没问出什么,到了最后才吐口和小暑的事。”
小暑,就是连山的那个相好,被沈婍一茶盏打破了额头留了疤,现今在洗衣房当差。
沈妩点点头,“告诉他,过些日子我会让杜婆子收香叶为徒。”
这是她让连山为自己办事的酬劳。
玉管就唏嘘道:“要不怎么说人心难测呢,谁能想到连山和别人相好,但为了香叶却又能做到这个地步。”
男人的劣根性罢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们永远将老婆和情人分的清楚,老婆是能交付家业托付性命的,而情人不过是寂寞时解闷的玩意。
但这话却不好跟玉管说,她只道:“这几日你当心些,别让人看出来什么。”
玉管神色变得慎重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道:“姑娘,还有一事,巩妈妈好像查出了些什么。”
“哦?”沈妩微微眯起了眼。
玉管便把之前巩妈妈曾经看过背调册子的事说了。
巩妈妈这种精明人,一斑窥全豹,今日的事怕是能猜出来十之八九。
而她知道了,也就意外着安氏知道了。
沈妩心里“啧”了一声,头一回干坏事还被家长知道了。
“不过,若只是这件事,倒不妨什么。”沈妩道。
难道安氏还能向沈父举报自己。
玉管赶紧道:“姑娘放心,二少爷没考上可不干咱们的事。”她们最多也就是恶心了一下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