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的问题我还是要好好回答你的。”谢明然的声音略显正经起来,“没有对我不好,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选择的。”
他是个什么逼人,谢明然心里有数。无数次的回望过去,谢明然总在想,如果当时说的话不一样,做出的选择不一样,他跟沈今越的故事是不是也会不一样。但事实上,沈今越那天说的没错。很多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他那样选,是当时那个状态下他觉得最好的选择。这就是命运的另外一种写法。
好在,因为某种神奇的超自然现象,他和沈今越的平行线又交叠到了现在。
谁又能说老天不是站在他这边的呢?
谢明然已经很感谢。
“都是你自己选择的。”沈今越没克制住,还是问了出来,“跟谢叔叔的也是?”
谢明然静默住。
“你知道了?”过了会,他这样问。
沈今越交代:“姚姨跟我说的。”他把来龙去脉说明白,“我今天打电话跟她报备我们谈恋爱的事,她跟我说和你的妈妈是旧相识,又聊了些过去的事。”
“她们认识很多年了。”这是沈今越第一次听谢明然提起自己的妈妈。他父母离婚得早,沈今越遇见谢明然的时候,就没见过他的妈妈,故而也没怎么听说过关于她的事迹。“姚阿姨是我妈妈的好朋友。”谢明然说,“当年我妈离婚的时候,姚阿姨出了不少力。”
要说谢明然父母的爱情故事,无非是初初情投意合,婚后四分五裂这样的常见故事。结婚前,谢父喜欢她在自己事业上的杀伐果决,结婚后,谢父又希望她能够做回归家庭的好女人。
“我妈后来常说,她该从这件事上就看出来这个男人的本性,也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情发生。”
“那些事情是什么呢?”
“也没什么,只是他发现我跟他想象里的不一样,把我关起来,每天在吃的饭里放点所谓的药剂,希望我能变得正常。”
谢明然的语气很平静,间或带着些许嘲谑。他讲述这些的时候,冷静像在讲另外一个人的故事,仿佛那些瞬间全都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
沈今越恍惚想起来,刚刚住进谢明然家里的时候,他奇怪过为何谢明然的厨艺这样好,他说自己只是喜欢在家里吃饭。
“谢明然。”沈今越唤他的名字,“下次一起吃饭吧。”
谢明然说:“好。”
“我出发前问的那个问题,也是这个答案吗?”
“有些关系。”谢明然说,“从那出来后,我的精神状态不算好,学校的事情完全提不起兴趣。一想到那是他想让我做的事情,我就更不愿意去做。我妈把我接到她那,她家有很多书,干文化传媒的,和姚静就是这样认识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什么都不做,只在家里看书,像个废人。”
“拿起笔要写点什么的时候,是我唯一觉得我还活着的时候。”
沈今越一下猜出来,谢明然为什么会写下《剑饮》。因为江湖够大,够自由,只要他想,笔下的人物就能乘风而起,逃离掉他之前拼命也没有挣脱的桎梏。
沈今越听了这么多,思来想去,只有一句话想说。
“谢明然,要是我早点喜欢你就好了。”
谢明然顿了好久,轻声说:“阿茸,现在也不晚的。”
他能够得到这样一句,已是至珍至贵。
谢明然忽然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诡异的抓狂叹息。
沈今越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