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那我陪你。”
崔雀雀说:“我也。”
沈今越把他俩赶走:“明天不拍了?你的剧本不改了?都在我床前守着做什么?发个烧而已,真没事。”
施音:“呸呸呸,不许乱说话。我听他们说,你就因为发烧,刚刚差点从威亚上摔下来,这还叫没事?”
其实这不是发烧的锅,沈今越想说,完全是回溯的副作用。
“以后不会了。”沈今越乖乖发誓,“你俩都去休息,好不好?赵哥一会会过来的,剧组的医护也会来,剩下的你们就别担心了。这两天肯定有得忙,我的戏份都得往后挪,场次要调,雀雀你得跟制片组讨论,还有你,音砸,好不容易这两天要跟机,你别给我掉链子。”
“瞧你这嘴碎得,跟我妈一样。”施音嘟囔,“那我们走了,你有事真得说,明天忙完过来看你。”
崔雀雀点头:“有事跟我们说。”
施音:“实在不行你联系老林,她两点下播都不睡觉,无聊就去找她玩。”
沈今越无奈:“知道了,到底才像妈妈?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
施音哼了一声:“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还不是小孩子?”
这话沈今越没法反驳。
他有错在先,只能卖萌求饶。
把二位朋友哄走,沈今越躺在床上发呆。抵着腰靠,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又看向窗外黑黢黢的空无。
睡不着。
沈今越一下想了很多事。
思绪到处乱飞,不敢闭眼,怕一睡着人就被拖回昨天的噩梦之中。暴雨,山屋,躺在担架上的男人。没睡着的时候,脑子里偶尔也会闪过这些时刻。甚至还会有其他人的身影出现,他们在泥水里挣扎,大喊着沈今越救我。
沈今越大口大口喘着气醒来。
“做噩梦了?”
噩梦?不对。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发烧把身体和意识割裂成两半,沈今越有点摸不清了。他想抬手揉揉惺忪的眼睛,就感觉针头在皮肤底下动了动,紧接着,手被按住。
“要做什么?”那个人问。
“眼睛不舒服。”沈今越说。
覆茧的手拿着柔软的纸巾把他的眼角擦拭。
沈今越睁开眼。
谢明然就出现在他面前。
他没说话,盯着谢明然看。
谢明然被他这反应逗笑:“发什么呆?多久不见就不认识我了?就你这记性,台词怎么能记那么好?”
“谢明然——?”
“嗯,是我。”
“我没做梦啊?”
谢明然说:“这么说,原来你平常也会梦到我吗?”
真的是谢明然。
嘴巴这么欠,等等,这人的脸上怎么有圈胡茬,青青的,好狼狈的样子。他昨天在担架上看到的人可不是这样的。
“你过来做什么?”沈今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