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耐冬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拒绝,然而看著她恶作剧的得意神情,他就是存心作对纠缠。
“很抱歉,我必须拒绝。饭店里冰冷的床会让我严重失眠,我也不想你的祈祷成真,你该知道那种痛苦将会直接影响我接下来的工作表现。当初李顾问曾经应允给我妥善的安置,有一张舒适的床、安稳的栖身之所,是我该坚持索求的基本对待,不是吗?”他像个无赖的笑望著她。
“所以呢?”听到他搪塞的借口,练姬桩恼火的问。
“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把车子开回家去,然后把我这个烫手山芋妥善安顿好,喂我一顿山珍海味,让我睡场舒服的觉,毕竟,李顾问已经亲手把我托付予你。至于明天,你想要怎么狠狠的奴役我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那就另当别论了。”
该说他不知死活,还是自信心过度膨胀?他以为她不敢吗?奴役一个自大狂。要不是看在老爹的面子上,她早宰了他了。
“不过……”
“请问,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还有什么高见?”练姬桩强忍火气。
“我们可不可以先去吃点东西?老实说,我肚子饿了,非常。”他突然可怜兮兮的望著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完全丧失了威胁,“就算要一个人去死,基于人道,也该让他先填饱肚子。”
练姬桩蓦然一愣。
方才还充满威胁的家伙,这一秒却变成了一个等待救援的小男孩,充满攻击的目光,不带一丝武力的凝望著她,叫人心软著是不是要将他纳入羽翼,小心翼翼的保护著。
尖锐的心,突然被他的可怜削减了锋利,原本还觉得乖张的气氛,因为他的一句嚷饿而顿时消弭了不少。
然而一察觉到自己的心被他的热烈所融化了,她又赶紧别开视线,伪装强悍──
“行,我决定接受你的建议,先带你去吃晚餐,安顿好你这家伙,然后明天再开始奴役你。我要是你,我会从现在起就为自己的将来多多祈祷。”龇牙咧嘴。
练姬桩熟练的操控著手中的方向盘,车身转而往左手边的巷道驶入,用流畅的姿态掩饰自己的心慌。
“谢谢。”杨耐冬感激道。
他眼里有著一闪而逝的火苗,只是练姬桩还没来得及捕捉什么,他眸里的异样神色转瞬即逝。
拉上了手煞车的同时,杨耐冬的脸孔出其不意的凑了上来。
“喝──”惊呼,练姬桩本能的往后贴去,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你该死的到底在做什么?”她低斥。
“忘了问你。”
“你还想要问什么该死的问题?”她得彻底别过视线,才能够躲开他的注视,可是,他的呼吸却无可避免的拂上了她的脸庞,惹出她的战栗。
“三十岁的男人,真的比较成熟吗?在你眼底,三十岁以下的男人,尤其是比你年幼的异性,你当真的都视若无睹吗?”
愀然变色,“对──对!对!对!这样你满意了吗?现在,我们可不可以下车了?”这家伙真有逼疯人的本事。
她的激动看在他眼里,引发了不少乐趣,只见他笑了笑,曲起手指揉揉鼻子,终于满意的转身打开车门下车。
太过刻意的回答,潜意识里大多有警告自己之嫌,练姬桩一定不知道,她的反应让他更加肯定对她的揣测。
他越来越喜欢她那种欲盖弥彰的慌乱、坚持说服自己的刻意,那仿佛是在对他说,相爱的胜算,远比他们自己想像的还高。
按下了遥控锁,练姬桩脚步慷慨激昂的往前走去,目标锁定前方那家质感良好的欧风餐厅。
够照顾他了吧!平常她可没对自己这么慷慨。
她正要握上餐厅的铜质把手,谁知杨耐冬却不吭一声的转而往前方的巷子张望。
“小、朋、友,是这里!”她嘲讽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