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拿了相机的她去而复返,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不断按下快门。
对她这个都市小孩来说,在柏家民宿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惊奇,剪柑橘、摘咖啡豆、焢窑烤番薯、黑夜上山看猫头鹰、学做染布……
现在居然还可以体验难得的烤乳猪!
菁菁要是知道,铁定嫉妒死了,一天到晚窝在办公室里苦闷,反观她这个写作遇上瓶颈的家伙,居然在柏家民宿玩得乐不思蜀,一副像是要把过去没有体验过的玩意儿,通通全部一次满足似的。
柏妈从屋里端着一只光不溜丢的鸡走了出来。“展彧,桶子有拿出来了鸣?”
“有,在这里。”指着一旁的银色圆桶。
“银色的桶子是要做什么用的?”
“烤桶仔鸡。”柏展彧回答,“来帮忙。”
“喔。”她赶紧走上前去。
说帮忙,其实她只是负贵监工。
柏展彧从桶子里拿出一只碗盆,鸡身就穿立在碗盆上头的长棍,摆进去后,他又开始生火,夏悦玮站错了方向,当场被烟熏得哈咳。
“傻瓜,过来。”他招她到自己身边。
就在烧烤的过程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咖啡园回来,民宿里外顿时热闹了起来,柏妈更是里里外外忙着张罗,又是食物又是碗筷,一旁的夏悦玮见状,赶紧起身帮忙。
“柏妈,我帮你拿。”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柏妈,别客气。”打从第一天来柏家民宿,她就对这对老夫妻印象好极了,他们待她也像自家人那么亲切温和,彼此之间根本没有所谓的隔阂。
“阿彧,这小姐是你女朋发喔?有乖喔。”柏爸的友人扯着招牌粗嗓门问。
“啥……我们不是啦!”夏悦玮赧着脸赶紧否认。
“不是?”友人回头睨着柏展彧,便开始晓以大义,“阿彧,你是不会把小姐喔!亏你阿爸阿母把你生得这么“烟斗”,如果不会,来问阿叔,我教你。”
“阿湖,夏小姐是民宿的客人,从台北来玩的。”柏爸赶紧答腔,“小姐脸皮薄,麦搁亏呵啦!”
“有什么好害羞的?小姐,阮阿彧很帅ㄋㄟ,有尬意,两个人交往看看嘛。”夏悦玮没料到会遇上这种情形,当场囧在那边。
“阿湖叔,你怎么今天还没喝酒,就在讲醉话了?”柏展彧出面转圜。
“我是在替你阿爸阿母讲心声,我儿子都帮我生了三个孙子了,你还惦惦没动静。”
“好、好、好,我会努力。”他笑着应声。
“你这孩子,光说不练,今年年底前要是没请阿叔喝喜酒,就先抓起来打屁股再说。”
“是,阿叔教训的是。”
“小姐,我养的猪很赞喔,待会吃吃看。喜欢的话,阿叔送你几只。”
送……不会是要送猪仔给她吧?我的老天爷啊,是要叫她养在哪里啊?夏悦玮被这直率的说话方式惹得啼笑皆非,只能连声说谢。
趁着大家不注意,她溜到一旁负责看顾烤猪的柏展彧身边,压低嗓音问:“他不会真的要送我猪吧?”
“你可以养在台北的公寓里,每天都可以听到猪只嚄嚄的叫声,多么独一无二啊!”他双肩颤抖,忍不住发笑。
“那又不是宠物猪,少胡说八道了你!”她忍不住抡起粉拳,朝柏展彧的脸颊做了个假动作。
大人们谈天说地,这两个负责看顾烤猪的家伙则是偷偷的嬉笑怒骂,不时还得分神照看桶子里的烤鸡。
发现她白暂的脸颇被火堆烘得红通通的,柏展彧努努下颔,“去旁边坐着,这里温度太高了。”
“不会啊,我觉得很温暖。”她笑眯眯的望着他。
渐渐的,空气里飘起了食物的香气,微焦的猪只表皮冒着噗滋噗滋的油花,看得夏悦玮心痒难耐,食指大动。
柏展彧拿起刀子确认熟度之后,片了一块肉,凑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