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跟别人抱怨了!”年过半百的翁夫人没好气的端着茶出现,“老头子就是这点讨人厌。梁副总,请喝茶,别理他。”
“夫人,谢谢。”
“你看,就是这样,多说几句就要念我。”翁董又不甘心的告状。
只见翁夫人非常威严的瞪了老公一眼,回过头又笑盈盈的对梁克雅说:“我听我家老头子说,梁副总是个非常杰出的年轻人。”
“不敢当,是翁董谬赞了。夫人,请叫我克雅就好,千万别喊我梁副总。”
“好,叫名字亲切些。我说,克雅你几岁了?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翁夫人殷切询问。
“老太婆,你不要一看到出色的年轻人就猛问人家私事好不好?人家就算没小孩搞不好也有老婆了,就算没老婆说不定也有女朋友,你少在那边穷担心。”翁董露出了“女人家就是罗唆”的表情。
“问也是表达关心的一种方法啊,他这么年轻优秀,如果还没有结婚,我可以帮他介绍好对象,免得他因为工作太忙耽误了婚姻大事。”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他长这么帅,多得是漂亮小姑娘喜欢,你别罗唆了。”
“我就说我是好意嘛!”
卡在这对老夫妻之间,梁克雅觉得很有趣,明明就是一对感情甚笃的恩爱夫妻,都把对方看得比自己重要,却总是要嘴硬的数落对方才甘心。
或许,斗嘴真的是一种生活情趣吧!
简单寒喧了几句,他便以不打扰翁董休息为由赶紧告退,要不然,只怕多耽搁个几分钟,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回家的路上,他陷入一个人冥思。
对于翁董夫妇的相处,他是有些羡慕的,很多夫妻一辈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感情却很疏离,见面总是说不到两句话,比陌生人还不如,能够像翁董夫妻那样,一路走来互相扶持,即便头发花白还有斗不完的嘴,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然后,他不自觉的想到了连翠茉。
如果他们就这么一年一年的生活下去,会不会有一天老了,也会像翁董夫妇那样心里关怀彼此却又老爱斗嘴?
思绪一转,他又不免嘲笑自己异想天开。
怎么可能,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
停妥车子,他搭上电梯回到十七楼的住家,拿出钥匙打开家门,发现家里非常安静。
他打开鞋柜,正准备更换室内拖鞋时,才发现里头的鞋子跟他出门的时候不大一样,一定是连翠茉整理过了,他上班穿的皮鞋刷得晶亮,像是崭新的似的。
因为安静,他想,她出门了吧?
可又眼尖的看见她外出的鞋子还安安分分的摆在柜子里。
发现自己对于连翠茉的去向投注了太多注意力,他挺起身子,强硬的把这些莫名的想法甩开,换上拖鞋,昂首走进屋去。
他真的想要努力不去在意她,可是那轻柔的歌声却不断招唤着他的靠近。
最后,他在更衣室里发现了她。
她站在他的衣橱前,那么专心的在收拾着,将他的衬衫一件件挂起来,依照颜色、季节做好分类,折着属于他的衣服,每一件都漂亮的拉出线条,就连他的袜子,她也仔细的一双双拉整收齐。
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着他的胸口,让梁克雅无法轻易忽视眼前的一切。
蓦地,她手中拿起他刚洗好的睡衣,嘴里的歌曲骤然停歇,低头凝望,偏偏梁克雅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她先是温柔的说了句,“jet,ai。”顿了顿,才有些怅然的说:“tu,ai”,接着,是一声幽幽的叹息。
那声轻叹深深的勾住了梁克雅的心,让他迫切的想得知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梁克雅忍不住出声问。
连翠茉惊愕的转过头,好像什么秘密被发现了似的,涨着不寻常的烫红,呐呐的问:“你、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
“翁董感冒了,临时取消球叙。”他缓缓走向她。
“喔。”完了,他该不会听见了什么吧?
“你刚刚用法文说了什么?”他可没忘记这回事。
“我、我哪有说什么?就哼哼歌,自言自语而已。”她心虚的随口唬弄,浑身僵直。
梁克雅眯起眼端详着她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有些怀疑的,因为她的脸实在红得太诡异,她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实在跟平常的她落差太大了。
“脸为什么那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