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清晰的呼唤就在耳边,她缓缓抬起视线,怔怔望着眼前那英挺不在,狼狈更甚的家伙。
该死!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如果不是看见她的眼睛还能眨动,他会以为死去的人是她!
他们对望,许久,傅筱安都还想着该用什么样的面貌面对他。
哭?不要,她不要哭,没有人看见眼泪会开心的。笑,可以吗?她可以笑吗?
会不会又惹毛了他?就是这样的挣扎让她拿不定主意,最后竟给了一个哭笑不得的悲怅面容,惹得赵棠雍一阵心酸。
他拧起眉心,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揽过了她,把他的小雏菊护在怀里。
“好丑,这么丑的表情,怎么会是我认识的傅筱安?”忍住眼眶的热,他压抑的低骂。
听到熟悉的咒骂式关怀语气,傅筱安再也忍不了,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把脸埋得好深,忍耐多时的泪水终于获得宣泄。
她没办法不爱他,当初就知道了,想要不爱赵棠雍这个男人,很难,真的很难!
就让她再依赖一下,再依赖一回,到时,她会叫自己死心,会乖乖的跟他保持距离,绝对不霸占他的自由……
父亲火化的那一天,身上别着小白花的傅筱安回到久违的房子,静静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着。
爸爸走了,她想要给的支持与依靠,不再被需要了,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空前的孤单。
还有谁是跟她站在同一阵线的昵?赵棠雍吗?
她苦笑的摇摇头。不,他不是,自始至终都不是,他们之间是个失衡的关系,他高高在上,而她只能卑微的依附。
如果,她没有爱上他,或许她可以说服自己继续这样失衡下去,可是,现在不行了,她错估了自己的能耐,也低估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知道,除非他说不,要不然,她这个情妇是没有资格离开的。
可是,已经失了分寸偷偷爱上他的她,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忍受偷偷摸摸的爱着一个男人,却无法得到他真心回应的痛苦。
离开,是她唯一想到可以救赎自己的办法。
于是她装出冷漠,盘算着要从他身边离开,可是他却一反常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捣毁她本来就薄弱的决心。
紧闭的嘴不知道要怎么消化这种复杂的情绪,她只能任凭眉头一再紧锁。
这厢,同一个空间里的赵棠雍也在苦恼,苦恼着打破规则的话要怎么说出来。
无解,除非这个对话付诸现实,要不,没有人可以告诉他答案。
“……筱安?”
“嗯?”她的声音不浓不淡,瞧不出心情。
“那个……我明天请假。”
“为什么?公司很清闲吗?”
“也不是,很多事情要处理的。”他笨拙的回答。
傅筱安别过头.逼自己一如往常般的望着他。“那为什么要请假?”
“呃……”
等了一会,没下文,她又低下头继续翻箱倒柜,沉默在他们之间再度填满了每个空白突然,她像是鼓起勇气,下定决心似的说:“我没事了,你不用陪我,公司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别再为我请假。”忍着心痛,她开始切割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不只是为你,而是我……”
她有些担心的看向他。“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何只是不舒服,他根本是快要发疯,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杀了!
“我、我们去结婚。”赵棠雍索性大吼出这句。
“啥?”手一松,傅筱安拿在手上的木箱子整个成直线坠落。
“小心!”赵棠雍及时拉过她,否则只怕她的脚已经中奖。“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他担心的问。
他说要结婚?傅筱安简直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然而恢复理智后,惊喜就像是昙花,乍现就逝。她望向身边的男人,忍不住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赵棠雍,你还好吧?是不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