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摇摇头：“我想上厕所。”
顾峰给他把输液瓶取下来，跟着人到了厕所门口，本来还想进去给他举着瓶，不然万一回血或者跑针了怪疼的。结果裴楠狠狠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红着脸自己拿着瓶进了厕所。
顾峰发誓，他真的没想别的，纯粹是怕回血和跑针。
裴楠上完厕所洗了手，在镜子面前想了好一会儿才走出去。
顾峰就等在门口，看他出来自然的接过输液瓶，和他一起往病床那边走。
裴楠停下脚步：“顾峰，你去吧。”
顾峰一愣：“去哪？”
“去看看他”，裴楠抿了抿嘴，“看看周桐。”
“你听到了？”
“啊，蒋导刚来没多久我就醒了，但那个时候睁眼应该挺尴尬的，就”，裴楠顿了顿，“你去吧，你应该去看看他的。”
“”顾峰沉默一小会儿，还是说：“不了。”
“为什么？”
一句“不为什么”都到嘴边了，顾峰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实话：“我怕你生气。何况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再去见他只是徒增尴尬而已。”
“我不生气，他应该很爱你，而且他好像还挺严重的，你应该去看看。”
“你这是把我推给他？”顾峰皱了眉。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毕竟爱过，而且有的话你当面说也比手机上跟他说好一些吧？”裴楠真是这么想的，顾峰去一趟，给这事画个句号，然后这事就算完了，以后谁也别再提，不然心里总是膈应。
“那你呢？”
“我？我不去啊，你自己去就行，我去干什么？”裴楠觉得莫名其妙，这问的是什么问题？
“我不是问这个。”
“那你问什么？”
“他很爱我，那你呢？还有哪怕一点点喜欢我吗？”
“那你呢？还有哪怕一点点喜欢我吗？”
一句话问得裴楠猝不及防。裴楠神情空白，好像有那么一点茫然，又好像只是因为顾峰突然发问而惊讶。最后是手背的疼痛打破了无言的沉默——输液瓶的液体在两人站在病房里对视无言的时候走完了，因为迟迟无人发现，裴楠的手背开始回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