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不仅没有心疼,还握的更紧,几乎捏到她脆弱的骨节,那张总是出现在安室透黑白色灰暗梦境里,以各式各样的态度谴责他询问他或是担心他的脸,于现实里,在他面前,情绪逐渐从不受控的怒火,缓缓平息,直至定格在令人心慌的沉静。
她幽幽的凝视着他,可这种平静,比她发怒更加可怖。
“我叫波吉亚,樱田熙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喊的?”
安室透愣住,一根刺扎进心里。
“请放开我。”
冷冰冰的陌生语气。
安室透怔然松开手。
白皙的手腕间赫然浮现一道红痕,安室透冷静下来,愧疚无比。
“对不起,小熙。”
樱田熙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完全不听他的道歉,直接越过他走出车库。
“我要的诅咒师找到了吗?如果没有诅咒师,我不可能会帮你们和意大利牵线。”
“母亲已经将这件事全权委托给我,想获取既定利益,就要遵照我的想法去做。”
樱田熙经过庭院,走上大门台阶,蓦地回首,望着跟在她身后的安室透,“听明白了吗?”
安室透面容沧桑,金色的日轮从他背后笼罩,柔和了冷酷的轮廓。
“你别闹,小熙,你不能参与进来,你绝对不能和我一样……”
“我和你可不一样。”
樱田熙歪头看他,忽然觉得男人此时痛苦矛盾的神情很稀奇,降谷零在她面前一样是游刃有余且明媚的。
什么时候这么苦大仇深过?
她身姿窈窕,偏偏神情冷的像冰,挺阔的黑色大衣包裹住她瘦削的肩膀,斜睨过来的眼神,说不出的深邃。
“我是波吉亚,维多利亚的唯一继承人,黑手党的女儿,可不仅仅只是东大医学生,被前男朋友管教的无知女孩。”
“我无畏正义和邪恶,你有你的那杆秤,我也有我的原则和底线,不必要拿你的标准来衡量我。”
“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零,我早就想和你这么说了,只是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很舒适,所以才愿意迁就你,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样子。”
“但事实上,警视厅的调查顾问是我,运送黑衣组织走私枪械的人也将会是我。”
她变了个人,又或许没变,只是安室透习惯了外冷内热会别扭的表达亲热的女朋友,当樱田熙变回两人初见时的疏离和陌生,甚至还表现出一直隐藏的另一面,安室透无法接受。
好不容易捂热的冰块,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但再多的言语此刻都是苍白的,安室透扶额,往日高效率的手段和思考,面对樱田时,全都罢了工。
“把我的庭院整理好,这是你今天的任务,诅咒师的事,我会让琴酒换个人来和我谈。”
樱田掏出钥匙开门,故意让自己不去在意身后那双存在感极强的注视,那么寂寞,那么悲伤,那么可怜。
她想是不是要换个门呢,带指纹锁的,设定好她和狗卷棘的指纹。
门再度关闭,樱田熙一个人待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老夫妻把私人物品全部搬走了,只留下简单的家具,蒙着白布。
她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发起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