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心湖时,月色正缭绕地升腾在湖面上。女子的尸体已吊在湖边一棵槐树上,披散的头发未能遮掩她脸部的惊恐,圆睁的双眼如同死鱼之眼,吐出的舌头仍呈鲜红色。
我叹了口气,感到无力,身边的婉柠不自觉地往我身后靠了靠,转过头去。
“混蛋!”卢霖直接表达着不满,使劲跺脚。
我握紧了拳头,手心渗出了冷汗。令我恐惧的并非尸体,而是这个女人正是我刚才在酒吧看到的那个姑娘。看来,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是吗?”婉柠轻声问,我知道她在确认这个女尸是否就是刚才那个姑娘。我默默点头,生命的转瞬即逝让我感到沉重。
“快找找那个神秘女人在不在周围!”卢霖大叫,转身欲寻,却被婉柠叫住。
“不用找了,你找不到的。”
“为什么?那个女人嫌疑最大。”
“你看一下槐树的四周。”婉柠语气沉重地提醒我们。望向槐树,那里的灌木和草丛虽未经修剪,却也无践踏痕迹。反观我们来时的路,灌木和草丛东倒西歪,那是我们奔跑时留下的痕迹。
显然,凶手用了一种巧妙的方法,让槐树四周未留下任何作案痕迹。更不可思议的是,湖边有一串因潮湿而明显的脚印,但只有一串。
我抬头看向女尸的脚,鞋底有明显的淤泥,且脚的尺码与那些脚印相近。我初步推断,那些脚印应该是这个女人留下的。那么,那个神秘女子呢?我不相信会有哪个姑娘胆大到深夜来这种鬼地方,尤其最近还出了几条人命。
“凶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卢霖冷静下来后分析力敏锐,但困惑的不只他一人。
“如果是人的话当然很难做到。”婉柠的话从身后传来,我能感受到她声音中的颤抖。
“什么意思?”卢霖紧紧盯着婉柠的脸。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那个凶手不是人呢?”婉柠也紧紧盯着卢霖,一字一句地回答。
“怎么可能?”卢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这是他遇到难解案件时的招牌动作。
“从这些女人的死状、作案现场的诡异、赵庆昊在酒吧和他姐姐电脑里看到的,以及我对尸体进行的鬼气检验,都让我有理由怀疑,这几起命案的凶手可能不是人。”婉柠冷静地推断。我现在头疼得厉害,真是三生有幸啊,碰到这种鬼事情。
“还有一点,这些命案的共同点,也是你们警察忽略的。”婉柠继续说,“就是命案发生的当晚都会下雨。”
“不错,是下雨,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所以有些东西就被雨水冲洗掉了,比如那些脚印。”婉柠不紧不慢地解释,“而且警察也只会认为那是巧合,因为没有凶手可以准确推断出杀人的晚上是否会下雨。但如果是鬼的话……”
“是鬼的话就不难了,是不是?”卢霖打断了婉柠的陈述。
“是。”婉柠点了点头。
“如果是鬼的话,它又何必用雨水冲掉那些脚印呢?反正警察也抓不到它。”我马上提出了我的看法。
“如果那个鬼死的时候也下着雨的话!”婉柠上前一步,抬头看着女尸,“一个人如果死得太惨烈或者有莫大的怨气,鬼魂就会按照他死亡时的情景一遍遍重复。
也就是说,如果这一切都是鬼干的,我可以断定,这个鬼生前一定是在一个雨夜上吊而亡的,而且她的死因也必定有很大的蹊跷。”
“这就是你对这个鬼的死亡鉴定报告吗?”我看了一眼婉柠,柔和的月光正映衬在她美好的面庞上,发出圣洁的光芒。
“也许是,也许不是。”婉柠叹了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那么我们刚才在酒吧为什么只有赵庆昊你一个人看到她们的原因我也可以推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