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姜知雪还真没有想抢张承武,昨天也就穿了件旧的碎花衬衣。
姜依瑶扭曲事实,哪里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姜知雪这个野种,黑锅全甩给姜知雪。
这会儿,姜知雪仍旧呆若木鸡。
她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自己居然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
姜依瑶乱发脾气,而姜知雪如同一根木头桩子,这让姜依瑶更为羞恼,扯着姜母娇嗲的埋怨,“妈,你看她,故意气我!不打她一顿,她都不知道这个家谁说了算!”
“好了,瑶瑶别闹了。”
姜父像个和事老打圆场,实则和稀泥,激得姜母大发雷霆,一巴掌拍桌上,“这门亲,给我退了!你妹妹得不到,你也别想跟我插一脚!”
姜母的声色过于尖锐,如同一根钉子,猛地扎进耳蜗里。
这时,禅僧入定般的姜知雪终于动了,她快步走向门口,盯着挂在门后面的日历,1980年,6月。
27这个数字上,红圈画到了这里。
80年,原平市还没改革开放,她也没跟家里决裂,一门心思嫁给了张承武。
她的人生来得及改写!
姜知雪欣喜若狂,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着。
“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姜母如母老虎,挽起袖子,双手叉腰,火冒三丈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抽鸡毛掸子招呼姜知雪。
“听,怎么没在听?”姜知雪硬生生压下心头狂喜,非但不恼,反而笑面姜家三人,“我不嫁张承武,又不是没人要,之前不是还有人上门说媒么?”
此言一出,鸡飞狗跳的姜家霎时死寂。
姜母偃旗息鼓,姜依瑶看了看父母,又盯着淡然的姜知雪审视,“你脑子被驴踢啦?”
张承武是他们造纸厂,厂长的儿子,这门高枝是因为母亲张文娟和张家沾亲带故才争取来的。
她虽然不想让姜知雪和张承武好,但只要脑子没进水的都知道,嫁进张家门,就等于端牢了铁饭碗,后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姜知雪今年二十二岁了,在造纸厂做工,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家,人家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但姜知雪眼高于顶,年前说媒,她不屑去见。
现在好了,有张承武这个香饽饽,姜知雪不稀罕,反而回头去吃那糟糠馍馍!
姜知雪心里谁都清楚,花无百日红,张家用不了多久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可以说,随便挑个男人,都比张承武强!
“你先别着急。”姜知雪纤瘦,眼神清冷,透着股疏离,“想让我放弃张承武有个条件。”
张承武对她而言是噩梦,她敬而远之。
但既然姜依瑶喜欢得很,那她做个顺水人情的同时,不也得为自己谋点好处?
瞧着姜知雪煞有介事的样子,姜依瑶和姜母面面相觑,将信将疑问道,“什么条件,你真愿意退出?”
姜知雪心底冷嘲,哪是什么退出不退出的,张承武送她,她都不要!
想到那个男人暴躁凶狠的面貌,姜知雪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要自己掌管工资,以后,不准对我动手。”
“就这些?”姜母仍是怀疑,任何事,姜知雪都能妥协,唯独嫁人这块,她跟一头倔驴似的。
昨天夜里就提过,把张家这门亲让给姜依瑶,她倒好,摔门回房,扬言道:要么她死,否则张承武她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