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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个月,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不管是不是十八街的校友,以后再见面恐怕就难了。”
方知之喘着气,灯下薄汗细碎的闪着光。
“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预祝各位前程似锦,万里鹏程。”
音乐声再次响起,几个男生争抢着方知之手上的话筒,最后等前奏结束,也没有抢出个结果来,抱在一块儿唱着时下最热门的毕业赞歌。
唱到最后,几个男生不顾形象地抱成一团哭得稀里哗啦,人群中的女生含泪笑骂着台上的人矫情做作,紧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哭哭笑笑。
林芳尘瞧着场下的人又哭又笑,不太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于是转头问道:“江江,他们是开心,还是难过?”
“既开心又难过吧。”
这种情绪没有自身体验过,怎么解释都少了些感觉,江清客掌心撑着下巴,思索着。
“就好像你以前爱吃辣小鱼干,你觉得很好吃,好开心。但是你辣的嘴疼,嗓子疼,我就不准你吃了…你会不会觉得有些难过。”
比喻不太恰当,但这是最能让林芳尘理解的意思了。
“有些难过。”
“你记得那小鱼干很好吃,但是以后吃不到了。”
林芳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好像明白了。”
江清客没继续解释了,她对这场聚会没有多少感触,她的校园生活枯燥乏味、井井有条,不如那些人的波荡起伏,此时心里只有对家的不舍、对林芳尘的不舍。
派对有开始时间,却没有结束时间,早早离开的人有,一直留到清晨的人也有。
当醉鬼们把视线转向泳池的时候,江清客早已带着林芳尘和醉醺醺的方知之道了别,离开了酒店。
这是在外面待的最晚的一天,午夜的马路上疾驰过炫酷的机车,轰鸣声一晃而过,消失在了繁灯遍布的夜幕中。
这个时间点,平叔已经在车里打起了瞌睡。
“平叔,你怎么还不下班?”
江清客敲了敲露在外面的小半车窗,车里垂头睡着的平叔猛地抬头,缓了两口气,“唉年纪大了,这个点有点熬不住了”
平叔不好意思地笑笑,“江先生嘱咐,一定要把你们安全送到家。”
“这么晚了,我们也可以直接打车的。”
江清客拉开车门,先让已经有些困倦的林芳尘上车,自己才进去。
“这不是不放心嘛。”平叔搓搓脸,启动车子,“大晚上的,两个小姑娘多不安全。再说了,也不是没碰上过还是小心点吧”
“每次把你们安全送到家后,我还要和江先生汇报一声,不然啊,他这心放不下来的。”
平叔笑呵呵地说着,说着说着,倒是清醒了几分,“自从那件事后,江先生一直担心你们出门的安全,但是又不能不让你们出门”
江清客只是听着,旁边的林芳尘已经迷迷糊糊地倒在了自己肩头上,车窗外飘进街边摊贩的烤肉孜然味道,她关上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