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停在门槛边上的巧克力上,时不时飘忽着往自己这边看过来。
江清客把头侧到暗处。
不过一会儿,就听见一声极轻的窸窣声,然后脚步声啪落在了门口的水泥地上。
-
夜里。
“够了吗?”
林芳尘把自己床上大半得稻草塞进了铁笼子里,离远了看就像是个大鸡窝。
“你给我垫这个,他们会打你吗?”
林芳尘摇摇头,“要冷了,每年都会铺被子的。”
今年没有。
江清客这才意识到,这是李建树折磨人的法子。
“你睡觉会冷吗?”
“不冷。”
林芳尘裹了裹棉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这是垃圾桶里捡的,好像还能用。”
江清客接过来,指尖触及到的温度没比自己热多少。
打火机连着打了四五下才窜出火苗,江清客不敢用第二次了,怕用到的时候,什么也打不初来。
打火机刚放进口袋里,肚子发出了点声响。
这两天吃得太少了,索性不用动,节省了体力,不然真不知道怎么熬下去。
“明天曹吉给我带馒头,我分你一半。”
林芳尘摸了摸口袋,里面什么都没有,她看了看小窗口外面的天。
月光正当空。
“你等等我,我去厨房看看。”
“等等……”
江清客眼疾手快拉住林芳尘地手腕,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先去看看他们睡了没,睡了再去厨房,别被抓到了。”
林芳尘严肃地点点头,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挪出了柴房。
-
夜色灰灰,梦影沉沉。
除了一方月色,院子里找不到一点光亮地了。
林芳尘从李建树的屋子挪到林海的屋子,确认没有动静后,才轻着步子走向厨房,厨房里常带着热气,即便是正对着风口的位置,也似乎比柴房里暖和些。
林芳尘喝出一股一股白气,她搓搓手,伸手进灶膛里摸索。
徐胜男常常扔些土豆番薯、玉米进去,有时候晚上扔进去,碳火捂上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热一热就可以开吃了。
碰着一块硬东西的时候,林芳尘眼睛一亮,拿出来随意地拍了拍灰,外面的叶子已经焦成黑色,她一边拨一边吹灰,玉米的温度刚好,不烫不冰,拿在手里还暖烘烘的温着手。
扣下一颗玉米粒咂了两下嘴,确认是熟的后,就把玉米叶子裹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揣进棉袄里往外走。
刚一出厨房门,就撞到了徐胜男。
徐胜男似乎刚从厕所出来,紧紧地裹着袄子,面色比落下的月色还苍白,就连平时唇色唯一的一点红色也变得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