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打了很久,真的很痛”
女人说着,眼泪跟着一串串落下来,抽噎着重复道:“真的很痛他们根本不在乎人命,在这里死了也没人知道,我爸妈根本找不到我的”
柴房门口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江清客嘘了一声,示意女人不要说话,女人捂着嘴点头,挪到角落里警惕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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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芳尘端着两碗白饭放到铁笼前面,拉了拉铁笼子上固定着的铁门,慢吞吞道,“吃饭。”
江清客侧头看向那一碗白米饭。
只有小半碗。
她转过头,“吃不饱。”
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又或者是没想到嫂嫂会和自己说话。林芳尘捏着铁门的手,紧张地转了转,有些艰难地说道,“我我都够吃”
江清客睁眼觑着林芳尘,重复道,“我不够吃。”
林芳尘被江清客轻飘飘地一瞥,登时拿着碗站了起来,匆匆跑出了柴房。等到再回来的时候,碗里的白米饭已经高过了小碗,上面还盖着一层咸菜肉沫。
是她从自己碗里偷偷摸摸匀出来的。
饭碗送到了江清客手里,林芳尘松了口气似的泄下了紧绷的肩膀。
嫂嫂看着这么好看,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林芳尘蹲在铁笼子前面,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枕着下巴看着江清客一口一口地吃着饭。
似乎是不合胃口,嫂嫂的眉头一直皱着。
林芳尘觉得很好吃,咸菜肉沫拌饭她应该可以吃两大碗,即便她的碗里每次只有小半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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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圈外面的母鸡拖着不知疲惫的咯咯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山间的夜色下。微弱的月光从小小方口中穿过,打在江清客的身上,笼罩出一道朦胧的纱影。
山里的光一暗,树就开始发冷,墙跟着冷,床也跟着冷。
林芳尘早早地打来一盆水放在床边。
鞋袜褪去,露出一双洁白的不像会出现在这个破烂柴房中的脚。
冰冷的水从脚底窜上脊背,林芳尘忍不住战栗了一下,她双脚浸在水中使劲地搅动几下,意图用运动来获取温度,却半分暖意也升不起。
江清客看见那双白皙的脚从水中出来的时候,似乎更白了些。
“她没有热水洗。”
方灵儿把落在脸侧的头发挽到耳后,不知道是嘲弄还是可怜。
“他们家没有把女人当人看,他妈是,她也是,更何况是我们这样和他们不相干的人。”
江清客没有吭声,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现在的这种情况。
但方灵儿并没有就此打住,继续嘲讽道,“那个男人糟蹋了她妈妈,又糟蹋她真是恶心太令人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