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杨周雪,也许那一刻我就要鱼死网破了。
“我当时很想让他滚,他凭什么在谢氏被他害得不疯不魔最后都不能入土为安后,在我面前流着眼泪喊我女儿呢?他甚至想让我改姓为姬——我是不是没跟你说,他姓姬名安?”
“是。”我轻轻拍着杨周雪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深恨自己言辞匮乏,对最需要安慰的她从来都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
我好像只能给她一个无用至极的拥抱,就像我永远都没办法帮她做些什么。
“可是我想到我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了,我在北陵有你,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我得罪了大祭司,也就相当于得罪了北陵几乎一半的旧势力,他们找过来的时候,你又该……”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又该怎么办呢?”
我突然愣住。
原来自始至终都把对方当成底线的,不止我一个。
她也一样。
我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有点湿,大概是她将眼泪蹭在了上面,我抱着她,就像抱住了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世界。
苗生
“好了,”我先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问道,“别难受了,嗯?”
杨周雪很低地应了一声,她看着我道:“我就是担心你。”
我突然就有些哑口无言。
除了偶尔会清醒一点的谢氏之外,也只有杨周雪对我这么好了。
我想不明白她待我这样好的理由是什么,于是我就问出了口:“你对我这么好,究竟是为什么呢?”
杨周雪愣了一下,她似乎想躲开我探寻的目光,可我紧紧地盯着她。
她半晌才开口:“说了你又不明白。”
“你又不说。”我嘀咕道。
杨周雪“嗯”了一声:“对,我不说。”
我因为她的态度而有些气闷,杨周雪恍若未觉,还叫我站起来:“收拾一下就睡吧。”
我便烧了水,准备洗漱后就睡觉,看到房里的一张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赫连狨只给我们二人准备了这一张床,竟是没打算让我和杨周雪分开。
杨周雪不想坐轮椅,我一回过头就看到她倚着屏风看我。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