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沐兰赶到医院，“程若予！”
她神色颓靡，身上带着一股子还没有消散的烟酒味，一看就是刚从牌场下来不久。
程若予指甲深深扣进肉里，她缓缓站起身，扯了扯唇。
“小姨……”
妹妹的抚养权还在小姨手里。
如果小姨和院方闹着放弃治疗，就算是院方顾及霍宴，也不得不妥协，毕竟小姨是妹妹唯一的监护人，眼下妹妹正是做手术的关键时候，她就算心里再恨再怨也不能表现出来。
沐兰眼珠子转了转，“看来那姓霍的出手还挺大方的，我可打听过了，这医院治病可不便宜。”
“小汐的病，在哪个医院治都不便宜。”程若予稳了稳心神。
沐兰冷笑一声，“既然这样，就把她转回去，反正哪个医院都是一样的，医生呢？我可是赔钱货唯一的监护人，我要转院。”
她叫嚷着要去找医生，她的大嗓门很快就吸引来了护士。
“家属，安静一点，这里禁止喧哗。”护士指了指墙上贴的黄色标语。
“我嗓门大，连说话都要管，你们医院事儿怎么这么多，我要找医生转院。”沐兰两手叉腰，就像是一个泼妇。
“你！”护士被她不讲理的样子气得不轻。
“抱歉，我们会注意的。”程若予连忙道歉，护士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病房。
“小姨，小汐现在病重，不适合转院。”程若予咬着舌尖，没一会儿，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开来。
“不转院也行，你现在手里有钱，先给我一百万，我朋友有个好项目，投资翻一倍不是问题。”
一百万从沐兰嘴里说出来像是一百块那样简单。
她说着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程若予呼吸一滞。
一百万！
前不久，她才骗走她一百万！现在又要问她要一百万！
她对沐兰来说，不过是一个人形ATM机。
什么项目投资，不过是要钱去牌场打牌。
这就是她们的小姨，真讽刺。
“小姨，我没钱……小汐做手术还要钱。”程若予艰难开口。
沐兰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开口就是一通辱骂。
“没钱？你没钱那个姓霍的还能没钱？没钱就问他要！真是一个白眼狼，我把你们俩养到这么大，这点钱都推三阻四，怎么，你们吃大鱼大肉，让我一个人饿肚子是吧？”
自己什么时候大鱼大肉了？
从小到大，沐兰吃肉，她连口汤都喝不上，甚至被饿到低血糖，沐兰对外，却占了一个好名声，领养了自己姐姐的两个遗孤。
程若予只能忍气吞声。
“小姨，霍宴的钱是他自己的钱。”
她话还没说完，沐兰抬手用力给了她一巴掌，程若予被打的偏过头，脸颊高高肿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你白被睡这么久，枕边风都不会吹，连点钱都要不来，秦书抓不住，这个也抓不住，实在不行，就抓紧时间怀孕，怀上孩子，要什么没有？不管是秦书还是这个，随便谁的都行，要是秦书的，你就逼宫嫁入豪门，要去姓霍的，你就弄点股份，这点事还用我教你？”
刚走近的霍宴，脚步停住。